他仍穿着一身整齐的衬衫西裤搭配围裙,既与烹饪格格不入,又颇具独特的美感。
“早上好。”
温言笑着走到陆杉身后,用穿着针织衫的温暖身体抱住他,下巴抵在肩窝,看他煎培根、煎鸡蛋、切蔬菜,给面包片上涂酱料。多余的料,陆杉用餐刀一抹,递到温言嘴边。
温言愉快地吃掉,问:“是什么味道?”
“花生酱,有一点咸,还有更淡的一点甜,总的来说是一种很醇厚的香。”陆杉一边描述,一边走向另一侧去取手冲壶和滤纸。温言依旧抱着他,像树袋熊一般慢吞吞地小步挪动。
陆杉打开咖啡罐,温言折滤纸,陆杉用小勺将咖啡粉舀入滤纸,温言正好给手冲壶里灌好水,陆杉便拎起壶把抬高倒下,水流细小而稳定,转着圈地缓缓冲开细腻的粉末。
“下次买点柠檬吧冲水吧。”温言说,“文哥说我对酸味最敏感,多尝试酸味,对恢复味觉和嗅觉有帮助。”顿了顿,补充道,“微乎其微的帮助。”
咖啡冲好了,陆杉把滤纸和残渣扔掉,说:“好啊,我等下就买。不过之前怎么不见你喝?”
“之前懒得管,现在突然有点想要拯救自己。”
至于理由,不言而喻。
陆杉笑了一下,故作不经意地问:“林文琦也知道你的病?”
“嗯。”温言点了点头。
“还有谁知道?”
“我爸,文哥的老师,然后就没有了。”
陆杉揣摩了一下这几个人,温言的父亲自不必说,林文琦和他的老师毕竟有一层医生的身份在,他自觉地位尚未被动摇,便不多在意了。
不过听温言说到父亲,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问:“之前听宋钱说,你被叫回家去审问了?”
“放心,没有供出你来。”温言假装未解深意,故意道,“不过现在你对着全星源自己招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陆杉端着咖啡拖着温言回到案板前,放下咖啡捏起一个三明治,抬手向后先喂温言,无奈地说:“你不明白么?我是担心你。”
“我也只是担心你啊。”温言的语气认真起来。
陆杉一愣。
温言咽下一口三明治,将陆杉抱得更紧了一点,说:“从昨晚开始,我就把几乎所有联系人都转接给宋宋了,让他先做应急处理,我等事情凉一凉再出面。至于家里……他们终究不能真把我怎么样。”
温言顿了顿,忧虑道:“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我家,还有我那些……追求者们,我怕他们搞不定我,就拿你出气,我当然会护着你,但又怕防不胜防……”
“你想多了。”陆杉拿起另一个三明治大口吃起来,“他们如果真对我出手,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嗯?”温言不明所以。
陆杉犹豫了一下,含糊道:“总之你完全不用担心,相信我就是。”
温言听出了陆杉有所隐瞒。
对方既然不想直说,他就不强求,毕竟自己也有所保留,何况此事也并非是你瞒我我瞒你的简单对等。
因为有时候的保留并非出于恶意,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以致于并没有当下就必须把所有事都说个清楚明白的必要。
抱在一起吃完了早餐,又抱着收拾好厨房洗了手,他们仍然不愿分开,甚至不愿挪动一步。
陆杉还得寸进尺地转过身来靠着流理台,前方抵住温言,抓住他的双手按在自己腰后。
温言无奈笑道:“刚吃完,还不够么?”
“早上是最饿的时候,怎么会够?”陆杉闭眼低头,用额头和鼻尖与温言接触。
他的手仍然隔着衣物放在温言的腰椎骨上,缓慢而细致地划过。
在动情的初起,点到即止与隔靴搔痒别有意味,既适合这样安宁温暖的早晨,又令他渐渐地更加依赖与兴奋。
甚至有种“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太好了”的念头。
忽然,温言将一个小东西塞进了陆杉的裤兜,陆杉睁眼撤开一点距离,掏兜一看,手心里躺着一枚钥匙。
陆杉:???
温言笑道:“待会儿去输入指纹。”
昨晚跟他说了房门密码,现在又给了钥匙,然后再输指纹,齐活。
这是温言需要的仪式感,陆杉当然说“好”,又故意问:“需要我把它当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吗?”
温言噗嗤笑了,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道:“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傻。”
腻歪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眼看着再不走上班上班迟到了,二人只得分开。
温言回房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西装革履,眼镜领针尽数到位的优雅矜贵模样。
陆杉站在玄关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温言古怪道:“怎么了?”
“跟刚才太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两个人。”陆杉笑了,“你这是魔法外装吗?”
“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