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清一会站一会蹲,几次望向陆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什么全在脸上,陆霖抿唇,等了会也不见她开口,于是道,“想说什么就说?”
“你亲人呢?”沈钰清迟疑问道,这宅子里似乎前后就他一人。
陆霖年岁看着不大,又因久病不愈身体瘦弱,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常年一人住这么大宅子怎么想都奇怪。
可陆霖因此猛地拉下脸,小小年纪那眼神极为忌惮和犀利,如同触碰了某块禁区,Yin沉沉的开口,“你问这个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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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国师有心事
“我们很熟吗?”陆霖偏着头冷淡的问,看得出来陆霖人不大却深谙人心那套,处事待人都非常警觉。
沈钰清苦笑,“关心一下都不行了?我若真待你有企图,救你作甚?”
陆霖转眼,细密的眉头紧拧着,心中知道沈钰清说的没错,若不是她自己早死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求着她救,忍不住要腹排一句“多事”。
但毕竟人对他有恩在在先,陆霖最不喜欢欠人情,自己跟自己拧巴半响,才默默道出句,“都死了。”
他答的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接受事实,习以为常。
“嗯?”沈钰清反应了会才惊觉陆霖是在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你亲人呢?】
【都死了。】
沈钰清停顿了下,忙垂头去看炉子里的火,往里边加了根干柴,“那之后,就…没人照顾你?”
这话问的轻,而且少了几分底气,没被陆霖听到,自然就没得到回应。
刚巧这时候炉子上火候差不多了,沈钰清忙不跌熄了火,将药倒入碗中端去给陆霖。
陆霖没接,他抬首瞪着自己那双比女孩子还细腻的眉眼,心道自己还没大意到要喝陌生人递来药的程度。
沈钰清却误以为他怕苦,手上在衣襟中一翻,不知在哪拿出颗糖豆,哄小孩似的,“吃了药身体就不难受了,要喝光光才有糖豆吃哦?”
“……”,陆霖侧目,忍不住额头青筋直冒,这女人把他当成三岁小儿了?
但看她悻悻捧着碗药那期待的样子,无形中还嘟嘴卖萌诱哄,“喝吧?快喝?喝了给你吃糖豆?”
陆霖倒不是真想吃那颗糖豆,只是软下来后毒舌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不知怎么又闹着脾气,抿着唇戳道,“江南的医生都看遍了,说我这病治不好。”
“别听那些庸医的话,你这病不重,我能治!”沈钰清净睁着眼睛说瞎话,人病的两只脚踏进棺材了你说重不重?
但治病这事,当今世上沈钰清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死人都能被她抢回来,别说没死的人,阎王爷来了都要仔细斟酌一下,不然也不会在年轻的时候闯下个“诈尸人”的称号。
陆霖这生最大遗憾莫过于这身病症,他本不是自暴自弃的人,但眼睁睁看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近两年又卧病在床,形如半瘫,活生生被这身病症磨平了菱角,再大的抱负和仇恨,若是没命来担负,都是空话。
若沈钰清真能治好他这身病症,让他重获新生,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见他肯喝药沈钰清高兴的不行,睁着牛那么大的眼珠子,硬生生将药碗往人脸颊上杵,碗沿在陆霖薄的透明的皮肤上凹陷下一道印子,沈钰清跟个瞎子似的,边杵还催促,“喝啊?怎么又不喝了?”
“……”,陆霖:你嘴往脸颊上长吗?
陆霖喝药的时候打量沈钰清的眼睛,发现那里边并不是单纯的白,光线越强的地方,比如阳光照射着她瞳孔就会附着一层雪色眼障,这个时候她动作也会尤为迟缓,似乎能看见但看不太真切,而光线越暗的地方反而会退却雪障,变为深幽黑亮的瞳孔,且不会有强光下视力模糊的情况。
他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是一种叫“Yin阳眼”的瞳目,夜间的视力更佳,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现在太阳躲进云层里,背着光沈钰清在他喝完药后准确往他嘴里塞进一颗糖豆,视线也清明许多。
又不是小孩子,陆霖才不屑吃这糖豆,只是这甜腻的味道一化开在嘴里,就忍不住吮了两下,甘苦退却,牙齿翻来覆去磨在糖豆上,就是舍不得咀嚼,想要这味道在嘴里多停留一会。
沈钰清笑了下,揉了揉他的脑袋,陆霖脸颊微微发红,吃着糖就不计较她顺便摸自己的头了。
正是清风徐然,外边突然有人敲门,陆霖当即被惊的一抖,随即又故作镇定,但沈钰清见他坐立难安,似乎有些畏惧,再看向院门的视线就暗了暗,这孩子都敢一人睡棺材,大白天怕的总不会是鬼吧?
沈钰清起身去开门。
“别开!”陆霖喘着粗气,扶着墙软软的站起来。
沈钰清没做声,径直从里边打开门,外边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粗布麻衣袖口裤腿挽起来几道,露出结实漆黑的大腿,应该是刚从田间劳作上来,脚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