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了偏执的死角,你已经忘记了我。——席琛
黑暗,从来给不了我安全感,谁都不行。——叶昀
孤儿院离叶昀住的小区只有七八百米的距离,普通人步行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叶昀第一次出门,又是个看不见的盲人,摸索着走了快二十分钟才走进小区,席琛慢吞吞的跟在叶昀后面大约三四米,少年的其它感官全部放在了辨别路况上面,完全分不出任何Jing力感知身后,危险将至。席琛像是个病态的跟踪狂,帽兜罩着大半张脸,浑浊的眼睛像是发现猎物的鬃狗一样疯狂。
这是城市边缘最老旧的公租房,因为租金便宜成为三教九流底层人民的首选,叶昀很感激院长让他不用出一分钱就有房子住不至于流落街头,虽然这里的环境连孤儿院都不如。小区门口两个上了年纪的门卫大爷喝着茶侃大山,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席琛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叶昀进去了。
眼睛看不见的人总有一套自己识路的方式,靠敏锐的听觉或天生的第六感,但实际上叶昀一般并不会频繁出门,毕竟总归多有不便,搬出来一个多月,除了最开始的几天需要志愿者女孩上门服务,后来他便渐渐的熟悉了家里的摆设,反正东西少的可怜,他现在已经不会被家具绊倒了,也可以自食其力的洗澡了。叶昀不喜欢麻烦别人,天生的胆怯让他内向的很少求别人帮忙,可以的话,他宁愿靠自己生活,虽然很难,所以,在孤儿院,他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除了……席琛。可惜,现在也没了,他和席琛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以前,每周五席琛都会去孤儿院的,这么久他终于适应了新家想去孤儿院碰碰运气,可惜,院长告诉他,席琛辞职了,不会再来了,一瞬间,沮丧和难过淹没了叶昀,他孤独的回家了,原来,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老式的居民楼连楼道大门口都没有装上门禁系统,任何人都能够自由出入。
叶昀分了点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爬上三楼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没了自己的脚步声,一向听觉敏锐的他才发现楼梯上似乎还走着一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哒哒…哒哒……哒……
盲人的感觉天生比较灵敏,叶昀似乎感受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上楼梯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强而有力的回荡着,后知后觉的敲进叶昀的耳膜,他开锁的手颤抖的停下,连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惧“……是谁?”叶昀悄悄收起钥匙攥在手心,转过身不偏不倚的迎着声音望着来人。他捏着导盲杖的另一只手用力得有些发白,失了常见笑容的脸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一样胆怯的望着席琛。
席琛没有说话,Yin鸷的眼眸里迸发出愈加疯狂的光芒,一步一步,走近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谁……到底是谁?你是谁?”叶昀慌乱的语无lun次,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他几乎感觉到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感受到了陌生的恐惧。浓重的烟味和熏鼻的酒味混合着劣质的香水味像是毒药一般刺激着叶昀的嗅觉,让他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能出于本能的又捏着钥匙慌乱的想要开门,赶紧回家。
手是抖的,又天生看不见,叶昀怼了很久还没有把钥匙插进锁孔中,虽然只有几秒钟,但他已经急出了一头的冷汗。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用手指摸了摸锁孔确认具体的位置,终于,再一次的往前插时,钥匙准确无误的插进了锁孔中,往左一扭,门开了。
叶昀心中松了口气,心底的惊喜还没来得及冒出来,他就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整个人被推进了屋里,门“咔哒”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上锁声清晰可闻,在短暂的安静后是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叶昀被吓的惊瑟不已,短暂的愣神之后他颤抖的啜泣了一声便想着逃跑。
席琛看着少年摸索着往卧室跑,毕竟是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已经对自己的家无比熟悉了,就算是看不见也依旧能够行动自如。他看见叶昀避难似的躲进房间,席琛却并没有追上去,他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吓坏对方。他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想照顾叶昀,像之前的两年一样,照顾那个眼盲的小可怜。其实罪恶的想法已经被刨出土面了,席琛只不过是在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罪恶的内心,为自己邪恶的行为填上理所应当的借口。
席琛在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里面立刻传来惊弓之鸟般的哭腔,“你是谁?”
“福利院分派的帮助你生活的志愿者。”席琛发出一声沉闷的轻笑,被烟酒腐蚀了一个多月的嗓子,彻底的坏了,沙哑的声音像是摩擦粗糙水泥地的硬纸板,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完全失了之前的阳光悦耳。
“我不需要,你快走,你这是私闯民宅。”声音依旧是抖的,席琛几乎能想象到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挂满泪痕的模样。
“怎么,你去告我,你能走出这个家嘛?”席琛试探性的按了按门把手,被反锁了,他又看了看这门的老旧程度,想着这破门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一脚踹的。
“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