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崇说着放下垫子,站起身来。
“花队,你又要去哪?”张贸喊。
“接着查案子啊。”花崇向办公室门口走去,“我就回来喝口水,你以为我回来打盹儿?”
??
DNA鉴定结果早于足迹鉴定结果出炉,事实与推测一致,申侬寒的确是满潇成的亲生父亲。
面对鉴定书,已经被转移到审讯室的申侬寒神情呆滞,眼珠一动不动,眼皮的颤抖却越来越快。然后,他的嘴唇张开,眉间开始收拢,面部线条抖动,双手就像痉挛了一般。
“这……”他好像已经不会说话,眼中突然有了泪,嗓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润,整个人仿佛顿时失态。
“怎么,怎么可能?”他大口吸气,好似周围的氧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此时负载的情绪,“一定搞错了,我,我没有孩子啊!满潇成怎么会是我的孩子?”
隔着一张并不宽的审讯桌,花崇审视着申侬寒。
这一段“表演”实在是Jing彩。木然、震惊、不信、恐惧,申侬寒这名数学名师将自己应当呈现的情绪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地甩了出来。
完美得无可挑剔。
花崇一句话都没说,“欣赏”他这一连串对情绪的剖析。
剖析得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申侬寒也许已经想到了一种极坏的可能——警方查出他与满潇成的关系。
为此,他准备好了一场“表演”。
毕竟即便警方确定他就是满潇成的亲生父亲,也不能由此认定他正是凶手。
警方甚至不能确定他早就知道满潇成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没有证据。
他必须好好演一场戏,证明自己对满潇成的身世一无所知。
不过既然是“表演”,自然有时长。他准备演多久?十分钟?一刻钟?还是半个小时?
类似的情绪爆发,至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那么演完了呢?当准备好的情绪都爆发完了呢?
花崇晃了晃脚尖,任由申侬寒发挥。
许久,申侬寒右手捂着眼,肩膀剧烈颤抖,不知是不是演练好的话已经说完了,不断重复道:“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搞错?你是数学老师,难道还不信科学?”花崇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说说吧,当初你为什么会与向云芳发生关系?”
第126章围剿(27)
申侬寒在申请休息之后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他唯一的罪孽,就是对向云芳的满腔深情。
36年前,大学尚未毕业的申侬寒被分配到温茗量具厂子弟中学实习,给初中生教授数学。
那时,量具厂是温茗镇的经济支柱,工人们端着铁饭碗,备受羡慕。而在量具厂厂区内的其他岗位工作,如当教师、当医生、当牛nai场的送nai工,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一来稳定,二来在那个贫富差异不大的年代,收入也说得过去。
温茗量具厂子弟校如今已经沦为了镇里臭名昭著的混子中学,有能力的教师大多另谋出路,留下来的都是混吃等死的老师。学生越来越少,各个年级的班级萎缩到了三个。不过在申侬寒实习的时候,子弟校和其他中学没有任何差别。
申侬寒踌躇满志,想要靠出众的能力,在子弟校扎根。
那一年实习的12名应届毕业生中,只有2人最终留了下来,申侬寒就是其中之一。
子弟校给他分配了单身宿舍,和量具厂职工们的单身宿舍在同一栋楼里。在那里,他遇到了年长于他的向云芳。
向云芳不算漂亮,生得比一般姑娘黑一些,性格极好,活泼热情,喜欢和人聊天,但又很有分寸,从来不说令人难堪的话,也不会主动聊太过私人的话题。
申侬寒和向云芳住在同一层楼。筒子楼每一层都有个大通廊,门和窗户都对着这个通廊,邻居们每天进进出出,少不得彼此打个招呼,再加上厨房、厕所都是公用的,住在同一层,感觉就像住在一个大家庭里。
不过申侬寒和筒子楼里的谁都不亲。
子弟校有食堂,申侬寒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食堂解决,偶尔嫌食堂的菜难吃,便和同事一道在学校外面的苍蝇馆子“打平伙”,从来没有在筒子楼的厨房里做过饭。
但有一次,子弟校开家长会,申侬寒身为最年轻的老师,被家长们围在走廊上,挨个解答他们的问题。送走最后一名家长时,已经是深夜,别说食堂,就连街上的炒饭馆都打烊了。
当然也有还开着门的饭馆,但太贵,一个人吃划不来。
申侬寒的工资也就几十块钱,不敢破费,路上买了一大口袋便宜的细面条,打算回家煮一碗果腹,剩下的留着下次晚归时再煮。
筒子楼的厨房就每天早中晚最热闹,各家各户都挤在里面用灶,有时还会因为灶少人多而产生小摩擦。但到了夜里,厨房就安静了。
申侬寒拿着细面条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