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的阿尔及尔充满了阳光和苦艾的气味。
在这座古老而又迷人的城市里,楼房林立,阶梯纵横,堆满邮件的绿色邮车慢悠悠地走过,带着圆顶黑帽的绅士与披着黑袍的女人谈笑闲逛。
忽然,一阵略显尖锐的警笛惊扰了这份悠闲。
市政府对面的警局旁,数量警车错杂。
忽而,一个纤瘦的身影从中间闪过,身后跟着几个慌忙捡帽子的黑衣警员。
抓住她有人喊了一声。
陈宜家的手指骤然紧绷。
她逆着繁忙的人流奔跑,手上还戴着镣铐,鬼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说她该庆幸自己还懂一点法语,听懂了那几个押解她回来的法裔警察在说什么。她如果不能提供有效的身份证明,等待她的就是牢狱!
陈宜家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狂奔,不过她能确定的是她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乌龙去坐牢。
从海岛开回市中心的几个小时里,她一直在等待时机,好不容易到了警局,陈宜家趁身旁人员一个没注意跳了车,立刻一头扎进了车水马龙的主干道。
让开她连看都来不及看就大声呐喊,身旁的法国车鸣笛不断,双手被缚的她只能用身体推撞开乱作一堆的人群,惊险地与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子擦肩,并收获一堆咒骂。
恍惚间,满头大汗的陈宜家觉得自己仿佛穿越进了某部动作电影,因为剧烈的奔跑,她眼前开始发晕,周身的蓝天白墙都变成了具有迷幻色彩的斑斓马赛克。
不要跑!警员们的声音紧追不舍。
跑得晕晕沉沉的陈宜家蓦然清醒,立马调转方向朝马路另一侧奔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金碧辉煌的林肯车突然从左道行驶过来,正好拦住了她的去路。
尖锐的喇叭声骤起,陈宜家急急拐弯,擦身而过的时候,正好看清车内几位女士目瞪口呆的表情。
然而。
偏偏好死不死,这辆车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而陈宜家已经准备跳防护栏,动作太急一个没刹住,就和那个开门出来的人撞作了一团。
一阵鼻梁断掉的痛楚顷刻淹没了她。
陈宜家捂着鼻子发出一声闷哼,不由后退了几步。
而伏城也没讨到好,一开车门就撞上了这么个玩意儿,他下撇的嘴角紧紧抿了起来,显出几丝倨傲又愤怒的细纹,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骂人了。
陈宜家视线上移,首先看见一头纯黑的短发,亚洲人常见的那种颜色,根根分明、有条不紊地后梳在主人的脑门上本来是的。
但现在,男人额前垂下了几绺挣脱发胶的碎发,眉眼紧皱,他抬起头,恰好和陈宜家四目相对。
陈宜家确定,男人本来充满愤怒的眼睛中的的确确是闪过了一丝错愕。
但她现在可没心情去管这些。
一把推开还在愣怔中的男人,陈宜家双手撑住栏杆,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突然之间,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扯住,夹杂着男人又惊又怒的嗓音,是你?!
你又要跑?
陈宜家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几乎是连拉带拽地把她从栏杆上拖了下来。
你疯了不成,找死吗?伏城惊险地看着栏杆后的肆虐车流,紧紧攥住了陈宜家的胳膊。
陈宜家企图甩开男人的手,但对方力道大得吓人,几乎要将她捏碎,疼得她直皱眉,你放开我
不料男人不仅没放,还越攥越紧,你这一周都去哪了?陈宜家,你不会以为你在亚丁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吧,你这个小偷骗子
陈宜家听着男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质问,实在受不了地痛呼了一声。
伏城一顿,低下头,这才发现她手上那副闪亮的镣铐,他脸上的怒意突然僵硬成一个奇怪的表情。
这是什么?
手铐啊,白痴都知道。
疼得直皱眉的陈宜家差点没翻白眼。
谁把你搞成这副鬼样子?伏城还没问完,街道另一头就传来了警员们的呼喝。
你放开我!陈宜家急得去掰他的手指,可伏城丝毫不松懈,还一个劲地问,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等解释清楚,她就已经在牢房里了!
这时,一旁的林肯车上下来几个女人,刚下车就看见伏城凶神恶煞地和一个戴着镣铐的女罪犯当街搂搂抱抱。
天啊,你们在干嘛?林母捂着心脏,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安妮则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伏城没空理会这群人,陈宜家也没有。
眼看身后的警员已经朝这边跑来,她忙大力拍打伏城的手臂,拼命想要脱离男人的钳制,你快给我松开!
你休想!伏城显然也被激怒,他手臂有力,但也险些被陈宜家剧烈的挣扎挣脱,索性改攥为搂,将乱动的女人死死摁住,你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