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喧闹依旧。
而陈宜家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那只捂在她嘴上的大手是如此有力,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警员们追寻的脚步逐渐走远,身后忽然贴来一阵热意,陈宜家仓促转头,就撞进了一双深邃如海的蓝眼睛。
菲
陈宜家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看到身后男人陌生的面容时戛然而止。
你是谁?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
这个突然把她扯进屋子的外国男人有着茂密的大胡子,穿着深色的连帽上衣,陈宜家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大胡子左右一看,并没有回答她。他将帽子一戴,压低了嗓音,有人要见你。
跟我来。
陈宜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朝右侧的小旋梯走去。
她这才发现,这个巷道旁的小屋子竟然连着一座圣母院。他们爬上三楼,陈宜家就看见了矩形大堂正中矗立的黑皮圣母像,回廊四周的墙壁上也开始出现阿法双语书写的圣经。
大胡子突然在一间祷告室前停住。
他敲了敲门,然后回过身掏出一把钥匙样的东西,哗啦一声将陈宜家手上的镣铐解开了。
陈宜家皱了皱眉,这是哪里?到底是谁要见我?
大胡子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
陈宜家看见那个逆光站在屋里的人时,愣住了。
宜家。一名整肃干练的女人正站在窗前,她穿着一身普通的黑领白衬衫,肩头却别着一串银色的功勋徽章。
总监陈宜家有些恍如隔世地走进祷告室,门在背后慢慢阖上,您不是去日本了吗?
严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菲茨传给我的简讯上不还说你失忆了吗?
*
原来是这样严丽微微一笑。
陈宜家露出一个释然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她开口解释:在亚丁的时候确实撞了一下,记忆短暂空缺了一段时间,但之后的那阵子我一直在做梦,梦见了一些往事后,我就全想起来了。
陈宜家像是如释重负,她看向严丽的目光里有真诚的感激,总监,果然是你委托人来找我的。
严丽拉开一张凳子,别站着了,先过来坐。
陈宜家乖顺地点点头。
严丽给她倒上一杯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现在见到我,就没什么想问的?
陈宜家接过水杯,摇摇头又点点头,确实有很多问题。
严丽在她对面坐下,那就一个一个问。
陈宜家欲言又止,她顿了顿后才道:总监,你让我去也门拍下的那颗红钻,是不是干系着什么?
话音落下的刹那,屋子里静谧了一瞬。
大半月前,就在严丽将去银座的前一天晚上,陈宜家被严丽找了过去,商谈一个关于也门的项目。
严丽表示去亚丁做这个项目,不仅是将陈宜家提拔到总监的契机,也是为了替她办一件私事。
这件事就是在米哈德的个人拍卖会上拿下那颗伯爵红钻。
当年陈宜家落魄,在遭人侮辱之际被严丽救下,那时候的严丽还仅仅是警长,多年后再遇,严丽却成了盈富风投的执行总监,后来陈宜家才知道,风投总监只是严丽的对外身份,实际上她已经升任警司,主管民安局下属的保卫科,负责反间谍反恐怖以及一些重要人物的安全保卫工作。
因此当晚的陈宜家心知肚明,严丽托她办的私事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她没想到之后的一连串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想象的范围。
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把你牵扯了进来。
严丽微叹了一口气,而后她肃了肃神色,你猜得对,那颗伯爵红钻确实干系重大,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
陈宜家点点头。
严丽看向窗外林立的墓碑,你知道米哈德是谁吗?
陈宜家思索了下,他不是亚丁市的首富,国际知名的宝石商吗?
不错,但他做的生意可不止这些。
严丽的声音微微压低,除了贩卖珠宝,他可还是个国际知名的军火贩子。
什么?陈宜家惊讶。
严丽沉甸甸的话语继续道:就在几年前,美方曾介入中东战争,米哈德从中斡旋,私底下却以贩卖非人道军武获利。后来战争结束,他就地埋藏并遗留下了一座地下军械库,而那间军械库的钥匙严丽顿了顿,看向陈宜家,就是那颗红钻。
这陈宜家从座位上站起,神色震惊。
米哈德托人以重金打造了这把独一无二的钥匙严丽神色沉重,他本想金盆洗手,但这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引来多方注意。
米哈德也算惹火上身,为求自保,他就准备在亚丁公开竞拍红钻。这事本来就上不得台面,不能由官方出面,各国都是派遣社会人士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