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行宫改造的旅店富丽堂皇。
宽阔的酒店前停车场,身材纤瘦的黑发女人披着宽大的男士外套走下来,紧随其后的男人很自然地抬手,为她理了下衣领。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做这一动作时有多熟稔。
目睹了这一幕的傅川挑了下眉。
相交这么多年,他不可觉得某人具有自发的绅士品德。
恭候大驾啊。一身休闲西装的清俊男人看着相携走来的男女,不动声色地打趣道。
陈宜家看了眼他,没想到伏城带她来见的人竟然是他。
傅川若有若无地朝陈宜家一笑。
陈宜家没回应,而是朝一旁的安妮点了下头。
伏城不露痕迹地隔断几人的视线交流,站这做什么,进去。
傅川和安妮对视了一眼,目光玩味地落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而安妮则是一副无奈中已然接受的神情。
放开被拉着的陈宜家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微微挣了挣,却被攥得更紧。
伏城低声道:别动。
陈宜家看了眼后头两人,你觉得别人都瞎了?
伏城扬眉,他们不是别人。
陈宜家无语。
现在的男人养情妇都这么光明正大?
见挣脱不开,陈宜家索性转移目光,将视线投向身侧。此刻阳光正盛,暖黄的光束穿过一扇扇描金镀银的桃心木门,照亮了四壁上雕刻的天使浮绘。
几人预定的包厢在一楼,露天的美丽庭院。
坐定之后,傅川东道主般拍手,叫上了一桌饭菜。
我以为你们还要晚两天才到。他向安妮献了下殷勤,顺便自斟了一杯红葡萄。
英国那边怎么样了?伏城习惯性地举起酒杯,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扫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陈宜家,却是让人将酒杯撤下了。
傅川敬酒落空,也不恼,反而饱含深意地一笑,也是,你的身体还是少碰烟酒。说罢,他转向安妮,安妮,我们喝。
伏城不满他的转移话题,不由敲了敲桌子。
你的耐心还是这么少。傅川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放心吧,人我已经帮你全部安排在南安普顿别馆了,不日就能到达伦敦。
不过他话锋一转,接下去的事我就没办法了。等到了伦敦,我总不能把他们全都安排进泰晤士河,让他们在里面畅游几天吧?
毕竟,这么多宾客在等你这位新郎呢傅川唯恐天下不乱地补了句。
伏城瞟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婚期之前我会赶过去。
陈宜家用餐的动作一顿。
她抬眼看了下面色如常的伏城,用力地拍开桌下这人的手。
吃饭就吃饭,突然抓她手干什么。
感受到陈宜家的挣扎,伏城用了点力道,强硬地把掌中柔荑固定在自己腿上,似乎带着某种安抚?
陈宜家险些翻白眼。
她突然抬起桌下的脚,朝男人的皮鞋踩了下去。
伏城立刻微吸了一口气,却仍旧不放松手中的力道。
你有打算就好。傅川接着话题说道:至于SSI,你可以放心,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伏城强忍痛意,怎么说?
他不着痕迹地警告了陈宜家一眼,却发现女人托着下巴,似乎在认真地听。
独立党政权很不稳固,有消息称其党人下月初就要集体辞职,现在以穆罕默德·沙本利为首的国民委员会已经暂代行使总统职权。
伏城若有所思,你人在英国,消息倒是灵通。
傅川把这当作一种赞美。
不过这和SSI有什么关系?伏城往后一靠。
如果没有关系,我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来法国见你们。傅川拿出一叠资料,看了眼两个人,最新传来的消息。
陈宜家低头一看,眉头微皱,独立党家的公子就是SSI的首领,可SSI不是反政府组织吗?这
她看着两个男人沉凝的面色,明白了什么,不由感叹了句,这家人倒是会玩。
父亲执政,儿子就反政府。
可不是玩。伏城看了她一眼,这帮疯子的背后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宜家默然。
也是,商业力量达到顶端就是政治,怪不得SSI会对米哈德的红钻穷追不舍。
很有可能,这批军火本就是米哈德应允给他们的。
只不过他临时反悔,才引来杀身之祸。
傅川紧接道:不错,SSI本是独立党领袖的私人武装力量,但现任萨维卡阿布多是伊斯兰教逊尼派的狂热教徒,只笃信唯一神教,外界传言这就是他与自己父亲不和的根源。
阿布多陈宜家咀嚼着这个名字。
虽然未见其人,但几次零星的交手,这位萨维卡的残忍手段已经令人胆寒。
恐怕,这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