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走水啦!”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便是混乱的脚步声,重物倒塌的闷响。
邢麓苔松开她的唇瓣,快速抽离了那处销魂洞,穿好衣服出去了。走之前他摸了摸衣袖,没有带上避子丸的解药。罢了,走水之事要紧,下次再给她服用吧。
夏松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潮导致的泪水让视觉变得模糊,她喘着气,看着模糊的视线里透出一点光,再变暗,擦了擦眼睛,将被子拢起,包住赤裸的身体。
方才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她望着营帐顶端,有些不知所措。昨夜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知该拿鹊五怎么办。回忆起方才邢麓苔那句“叫夫君”,她也拿不准他的想法。他不是已经有了葵儿……想到葵儿,她赶紧起身披衣,拿起茶壶灌满了水,连漱了几次口。
真晦气,怎么忘了他昨晚还在别人身子里欢爱过,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要帮他舔了。愤愤擦着嘴角的夏松梦俨然忘了刚才的状况下就算她不情愿,也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走回床边,敲了敲床沿。“你快出来吧。”
鹊五这才从床底下出来了。他神色如常,只有手在衣角上用力蹭了一下,她却没有注意到。
夏松梦不知怎么开口,只觉得气氛十分尴尬。她还不能确定,鹊五听到方才的情事会怎么想。他爱我吗?爱的话,会生气吗?
“你……里面很黑吧?”
他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语气温柔。“我不小心睡着了,夫人不叫我,我可要在下面睡一晚上了。”若不这么说,只怕她心里会更抗拒自己。鹊五假装无事,让她躺好,像昨夜一样给她盖好被子。
“外面走水了……”夏松梦看着他,面色如常,看不出端倪。实际上,一个是征战杀伐多年的将军,一个是自幼培养的暗卫,两个人在喜怒不形于色方面都是修炼到顶级的人物,她真真是谁也看不出来。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他低下头,想吻她的唇,但离她还有几寸远的时候停住了,变换了角度,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夫人要爱惜身子,只要夫人感觉到舒服,那鹊五也会舒服的。”
说完他便走了,留下夏松梦一个人辗转反侧思索了大半宿他最后那句话。
走水的地方不太远,就在最外圈的营帐。邢麓苔的军队进行过专门的走水训练,当他赶到时,火已经扑灭了。所幸扑灭得及时,只有一个营帐烧坏了大半。
“将军。”有人放下水桶,向他行礼。邢麓苔认出那是四营的小刘,“怎么回事?调查清楚了吗?”
小刘站好,声音洪亮,“回禀将军,调查清楚了,刚才外面飞进来一只小雀,一只鹰,小雀被追得无路可逃了,撞上军营的火把,身上带了火,扑到了营帐上面。”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块小小的黑炭状物体。“您看,这就是那烧焦的雀儿。”
“那鹰呢?”邢麓苔接过那块黑炭。
“回将军,老鹰飞走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指着营帐残破的布料,“您看这处,是老鹰的抓痕。”
邢麓苔走过去查看,剑眉皱起。这数九寒冬,有鹰不奇怪,可哪里来这么小的雀鸟?
蒋大人、刘大人及胡将军一干人也赶来,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邢麓苔将小鸟的尸体收入袖中,对小刘道,“你救火及时,当赏。”
小刘抱拳,“不敢当,将军,只是我们四营离得近。”
“如何不敢当?”邢麓苔赞许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
“将军有所不知,这处营帐是平尧调来的军队驻扎的,他们刚来不熟悉这里,四营近,又牢记您平日的教诲,故能及时灭火,”小刘挠了挠头,“这是兄弟们的功劳。”
邢麓苔微微挑眉。今日之事处处透着怪异。“那便参与救火的弟兄皆有赏。胡将军,安排下去。”
胡将军看了眼邢麓苔,腹诽道,皇上安排我做你的副将,又不是专供你差遣……但还是按他的吩咐做了。
回到府衙,邢麓苔与蒋大人刘大人一道,对这雀鸟的疑点一一探讨了,却没有讨论出什么头绪。此事虽然怪异,却很难凭人力做到这点。
待他回到燕枝蔻身边躺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床上的女孩感觉到身边的温暖,转身过来抱住,邢麓苔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鸡鸣第一声,整个漠城还笼罩在夜幕中,一丝熹微晨光从山后面透出来。漠城的早晨不复往日的平静,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家亮起灯来。
鹊五坐在城门女墙上,俯瞰着大地上星星点点的亮光。他又变回了老梁的样子,腰背微微佝偻。
下面不时传来几声高亢的鸡叫,点缀在一片噪杂声里。仔细分辨,有猪被赶到一起的哼哼声,有大鹅打架翅膀扑棱声,有牛被吵醒不满的哞哞声。他吐出嘴角嚼得没味的草根,抬起头看天。
就算你邢麓苔沉得住气又怎么样?漠城的老百姓可沉不住气。对于他们来说,这一点点的家当已经是几代人累积下来的宝贵财富,承担不起损失的风险。
在山峦之中,云层已经有了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