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让人一下子看透小心思的感觉并不妙。秦清璇笑得有些勉强,眼神也微微飘忽:没个半点提示,我哪里猜得到
她光顾着遮掩心虚,倒没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被对方带得随意了很多,尊称早就丢掉了。
哧,你就装吧!秦月年没大没小地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本就是心中的妄念,没到两情相悦的地步,太早说明白也没意思。秦月年打算就这样由着她瞎琢磨。反正等琢磨久了,自然就放到心上了。
好啦,我该去读书了。阿姐一个人乖乖待着,记得想我。他拍拍袖子站起身,笑盈盈地垂眸看她,等个告别。
呸,谁要想你。要走赶紧走。少女捂着脑门上被戳的位置瞪他,话说得气鼓鼓。
等人笑嘻嘻地走掉后,她独自坐在紫檀木塌上,捂着胸口愣神。心跳得有些快,脑子里也止不住地去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像录音一样在脑海里转。
秦清璇长得漂亮,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被撩拨过,但她一向能处之淡然,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不安。
不安?
她皱起秀眉,眼中泛出困惑。
没道理啊,有什么好不安的,弟弟看上去那么无害
应该是心动了吧。
向往着爱情又没有任何经验的少女自圆其说,主动将懵懂的意识转化完成。这套略显草率又并非全无道理的操作无形之中给秦月年打开一道方便的大门。
等到月上中天,忙完了手中事务的秦月年再次拜访凤阳阁时,秦清璇看他的眼神里已经多了些别的东西。
我有话问你,跟我进来。她清了清嗓子,耳垂泛着红,故作严肃地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内殿。
见她这般做派,秦月年站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跟上,进入内殿后倒是反应机灵,还记得将门给关上了。
阿姐要问什么?他走到秦清璇面前,眼神晶晶亮,呼吸也有些克制。
你是不是少女声音讷讷的,总觉得那问题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舍不得姐姐为难,秦月年直接将答案交到了她面前:我心悦阿姐。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秦清璇红着脸垂眸不语,隔了好久才又出声:可是,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像是变了个人?
秦月年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无非是怕自己成了莫须有的替身。
变了才好,从前的与我无关。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关窍深远不可言说,她只能听得懂表面,倒是顺利安了心。
窗棂半开,皎洁的月光如光河般流进屋中,在少女身上映射出一层娴静的柔光。她抬起盈盈的明眸与他对视,似在鼓励。
秦月年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将姐姐拥进了怀中,如同拥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少年身上的甘松香气和煦又干净,下颚连接脖颈的线条流畅且诱人。她有些贪恋眼前这一幕,鼓起勇气回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上胸膛,倾听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是真的喜欢我。尽管没有依据,秦清璇却很确定这一点。
那么你要做阿姐的小情郎吗?她缓缓抬起头,弯起的眼眸像小狐狸一样狡黠。
求之不得。少年开心得笑出了声,眼底那层似有似无的雾霭都随之消散了,那阿姐是什么,年儿的小情妇吗?
秦清璇:
你阿姐永远是你阿姐。她对着那细皮嫩肉的俊脸猛掐了一把,不顾他的抗议还揉了好几下,直至上面一片通红。
*
一个月平淡度过,秦清璇大概摸清了宫里的概况,也无奈地习惯了没有现代通信设备的枯燥闺阁生活。
这天傍晚,秦月年过来凤阳阁时还带了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崽。秦清璇开心极了,搂着娇俏漂亮的小绒球舍不得撒手。
被冷落在一旁的秦月年十分吃味,从后方搂住姐姐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撒娇:阿姐都不理我了,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嚒?
摸了摸小猫崽手感极好的脑袋,秦清璇笑着转过头调侃他:等我伺候好这只就来宠幸你,嗯?
说的跟真的一样,小嘴都没让我亲过少年不满地嘟哝,嘴唇没动,声音很小。
说什么呢?秦清璇幽幽看他一眼,挣开怀抱将小猫抱到了身旁木圈椅的软垫上。
秦月年怂怂地避开了视线:没什么。
没什么?一只小手掰过他的脸,强迫他将注意力放在咫尺间那双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年儿有贼心,没贼胆。
南边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夹着山茶香的夜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将桌案上的烛火煽动得忽明忽灭。秦月年心绪波动得天翻地覆,表面却只是黑沉了眼睛:别撩拨我,阿姐。
如今宫中的部署还没完成,秦月年其实没把握在私情暴露后带着姐姐全身而退。平时的捕风捉影尚可用道听途说来解释,若是未出阁的公主失了处子之身,一切就不好搪塞了。因此姐姐就一直懵懵懂懂便好,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