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琬本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她所做的一切算是救了太子,谁料父亲看不上这位储君,这样有理也无处说。冷静下来细想,齐王大概什么都知道,和她说的话也算警告。
而且父亲似乎真的生气了,她无论是认错还是哭闹都无济于事,不仅大门紧闭,家中还把□□绳索之类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起初几天倒也觉得没什么,岑琬本以为等到父亲消了气,一切都跟没发生过一样,没想到父亲一忙自己的事,好像把她这个人都忘了。仆人没有听到下一步的命令,仍是时时刻刻监视着她。
她却早已经厌倦了这样闭门思过的日子,更何况比起不能出门,这样被人寸步不离监视更令她无法忍受。
这样的情况自然不能硬来,岑琬暗自观察,寻找机会,百无聊赖之中也烦躁起来,她一早起来就在花园闲逛,绕过假山,有一方湖泊,水面安静无波。她却突然捡起些石子丢到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家仆阿福怕她摔东西,早把易碎的东西收好,大小姐安生了好几天,如今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更让人心里有底。
于是他也跟了过来,帮她捡石头。
岑琬静静想了几天,齐王来拜访都是独自一人,在行宫时也算一样,应该没有多少手下见过她,还是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发现这事的。
“一定是爹的学生看见我了。我究竟哪里得罪他们了,不讲义气,真讨厌,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他就等死吧。”
阿福听到这话,陪着笑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可他发现岑琬并不打算回答,对那些石头也扔腻了,而是坐了下来,撕扯一边的花叶,这下也明白了,她只是单纯找人撒气。
阿福年纪轻轻就已经小有权力,不仅是因为能力出色,还有些察言观色,逢迎讨好的本事。
这样的情况只管哄小姐高兴,让她在家安生呆着,只需要顺着话说。
“可不是吗,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中告密,早晚不得好死。”
他骂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只好一直骂下去,后面不知不觉有些说过头,言语渐渐恶毒起来。却见岑琬一脸冷淡地看着他,阿福这才住口。
岑琬在家里转来转去,可这地方她已经住了太多年,不管看多少遍也看不出什么新鲜。
她无奈之下只能去藏书楼看书,每天早晨一醒就过去,一直读到晚上,干脆不下楼了,没日没夜,就像书生寒窗苦读一样。
丫鬟家仆轮班替换,似乎也觉得欣慰不少。见到大小姐没有要逃的意思,倒是不会一直盯着她。
这座小楼有不少送饭的窗口,有些将长绳系在篮子里,从窗口吊上去,有的直接将食盒放在一扇可以开闭的小窗外。岑琬最近吃饭的时间非常混乱,有时甚至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送来又凉了,仆人干脆多准备些点心,等她说饿了在送饭。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看守已经十分松懈。
她悄悄走到藏书楼最高的地方,地处东南角,幽静偏僻,已经少有人来。
没多少人注意,葳蕤花木之间,这栋小楼的边缘其实紧挨外墙,还可看见房檐上攀缘而出的花枝和青藤。
岑琬在楼上直接翻过栏杆,跳到房檐上,看墙边没人经过,又再跳下去,轻松落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第13章 逃跑
外面天高云淡,放眼望去,就能看到蜿蜒的河流和横架在河流上高低不同的石桥和木桥。
而向郊外走,则是农夫耕田,牧童放牛的田园景象。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看到什么都会令她心情大好。
她一路走来,经过码头驿站,这些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而街角有一群人做的事却不太寻常,他们搭起擂台,正在当街比武,岑琬从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了叫好声,似乎很热闹,应该已经比试好一会儿了。
可等到她走到附近的时候,擂台周围的人还是那么多,但远远没有刚才热闹了。甚至可说是一片寂静,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抽气声。
台上站着的是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虎背熊腰,神态狰狞,一双手大得吓人,十分轻巧就用单手扛起了地上的巨剑,而他对面站着的人中等身高,还有些瘦弱,好像是人群中再寻常不过的人。
比赛的结局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当所有人都暗自为他的对手捏一把汗的时候,那像熊一样的男子居然三四招都扑空了,被逼得后退几步,才勉强避开了一掌。
之后耳边只能听见金铁交击发出的冷硬的金属声,震耳欲聋,离得近的人甚至感到那种震颤。
岑琬只觉得他们不似寻常比武,出手凶残,也就没有再看。走出一段,又看到城墙Yin影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人很快被拖走,只见拐弯处有只手晃了一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眉头微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管他们,接着向前走,发现周围的景象十分陌生,尽管从小在这里长大,岑琬也从没走过这边的路,反而有些新鲜感。槐树和榆树成行陈列地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