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琬像是被他那话刺激到了,直接拒绝了荀致的提议: “他说得对,我自己来。对了,他把云荻也带走了吗?”
她自己倒没什么,云荻自己一人无依无靠的,答应她找哥哥的事也自然没了下文。
荀致想了想,摇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莘侯也没提。”
“那她应该还在客栈,我去看看她。”岑琬刚迈出一步,突然想到,这事倒是可以让荀致帮她,可仔细想想,云荻行事也有些奇怪,她要找人,线索却模糊得很,说了和没说也差不了太多,她的态度又模棱两可,好像不方便说清楚。
这种情况下 还是别麻烦荀致了,她目光随意一瞥,就看到江晋然站在矮墙边的树荫下,好像在向这边招手。只不过这家伙的神色不似平时坦然,一举一动都和做贼似的。他手中拎着酒壶,看周围没人,时不时还会喝了一口,脚边放着两个酒坛,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倒也方便。
岑琬不想和江晋然多说,心中又另有要事,于是就和荀致告别离开了。
她这一走,江晋然反而来了Jing神,好像就是要等她走一般,想要过去又怕人发觉,只能示意让荀致过来。
“白日饮酒,你是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太好?” 等荀致走过去,才觉得问得多余,江晋然这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和伤心难过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想想也是,在这里大概没人会惹他不高兴。
“小酌而已,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江晋然略有些微醺,入眼景物变得飘忽迷离,神志也不似当初清醒了。
他举起手中的酒壶,“你一定猜不到这是什么酒。”江晋然那副样子明显就是又想显摆,又怕别人把他的酒夺了去,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地方,看着颇有些滑稽好笑。
果然很快就听江晋然拉长了语调,慢悠悠道:“这就是倚红楼的留人醉。”他晃晃酒壶,好像这种摇晃发出的水声都比别的酒好听似的。
“原来也觉得不错,可没觉得好喝到这种地步,最近越来越馋,居然到了不可一日无此君的地步。”说着他又喝了一口,眯着眼睛满脸享受的表情:“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荀致也多看了他的酒壶一眼,似乎在回想这酒的味道。江晋然弯腰低头,去解地上酒坛上缠绕的绳子,解开之后将其中一坛递了过去。
“我知道,你也一样喜欢,怎么样,给你也尝尝。”
荀致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我就算喜欢,也会有所节制,像你这样太过偏爱,深陷其中,不是好事。”
江晋然眉毛一挑,显然对这话不以为然,不过他还是笑道:“我只是客气客气,真的给你我也舍不得。幸亏你没答应。”
那酒壶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他的手这么一来一回,倒觉得自己反应迟钝了起来,这样晃了一圈,好像还看到残影了。
他已经开始喝新开封的,至于刚才喝完的那壶酒,被他喝得只剩一个壶底,向荀致丢了过去,“你就算不喝,也闻闻味,不然好东西无人共享,可太寂寞了。”
荀致接过酒坛,这酒似乎从未见人外带,毕竟独门秘方,向来不喜别人知道,也不知道江晋然怎么要来的。
他本也没在意,可一眼看过去,才发现这酒的颜色和从前不同,不是琥珀色,反而更深一点,气味也变了,带有一些不属于酒的味道,像是蜂蜜,又像是花香,浓郁到把些许本味盖住了。
江晋然对人对事一向都是喜新厌旧,图个新鲜,从没见过这样上瘾。又听他说道:“对物件都这样,想必对人也差不多。你想的一定是,偏爱一人,用情太深不是好事。只是可惜了青坠啊。”他今日去和人蹴鞠,脱下长袍,换上胡服,没了峨冠博带,宽袍大袖的潇洒倜傥,反而另有一番飒爽英姿。江晋然看得险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这副模样自己是无论如何学不来,我若是女子,也会倾慕你了。”
荀致只笑不说话,江晋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没追问。
荀致面露不解,又觉得有些好笑:“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江晋然并未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快要离开长安了,还有点舍不得。荀兄,我信得过你,给你看个东西。”
他凑近了些,说的话也是伴着一股浓烈的酒气一并吐出来的。
江晋然从怀中抽出一张折叠过好几次的雪浪笺,“这信写得文绉绉的,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
荀致将那封信接过,本来好好的一张纸,被折得皱皱巴巴,不过那字倒是纤细柔美,用词也是雅饬哀婉,从遣词用句到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写得过于晦涩了。
而信封是一片空白,信的最后也没有落款。
“这像封情书,约你今日傍晚在观澜亭相见。”
江晋然又接过信仔细看了看,凑到鼻尖闻,发现信上还带着香气, “这上官小姐这么雅致,不像我,先生每回让我作文或者策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荀致又看了一眼那信,“没有留名,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