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琬想到刚才,也不禁噗嗤一笑 :“你帮了我大忙,占点便宜算什么,只是你不和望之他一起走吗?”
洛临川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水井旁舀了些水给她喝。
岑琬伸手接过,慌张逃跑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确实有些渴了,她此刻喝到清水,不由想到刚才喝下去的东西,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现在都没什么奇怪反应,应该没毒。
她擦了擦嘴角,问道:“这里离长安这么近,怎么会有这么多乌渝人聚集?”
洛临川一点不惊讶,“如果你接着向北走,或者向西,去扶风县或者天水一带,还会看见更多的乌渝人,这里的方圆三百里左右,多多少少都有乌渝人扎营。而刚才那个茶摊,原本确实是汉人开的,后来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投敌了,现在变成乌渝国的人假扮的,你误打误撞,进了贼窝了。”
岑琬眉头紧皱,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所以她此时此刻反而冷静了起来。前不久还是梁帝寿宴,而在长安以北,乌渝国的人马居然就这样一路南下 如入无人之境,甚至到了长安城外。驻军不至于松懈至此,只可能有人接应,又加上从褚牧那里看到的符节和北方城池的地图,所有的事都显而易见了。
她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是齐王,他居然通敌。”
“按他的说法,叫结盟。”洛临川似乎早已知道此事,看起来更加理智从容,见到岑琬义愤填膺的样子,连忙劝她:“这些家伙也不是第一天到了,岑姑娘还是冷静些,公子也交代过,让我好好照顾你。”
她本以为齐王和太子只涉及储位之争,没想到他所谋划的一切远超她的想象,此时此刻心中一片混乱。
“也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这些事一想通,随后又有其他想法从脑海中跟着浮现起来,“仔细看起来,我和他长得不像,他真的是我爹吗?”
岑琬话一出口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另一边,洛临川见她语出惊人,一时也不敢轻易接话,只能故作轻巧道:“年纪大了样貌会变化的,说不定你长得像你娘。”
岑琬无奈,如果齐王和父亲真的另有计划,她耶确实不必着急,因为着急无用,她势单力薄,根本无力做任何事。
昭囯旧人如今落草为寇,齐王与太子内斗,同时勾结异族,就算梁帝知晓这些事,也会信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他眼中的前朝余孽。
洛临川道:“公子他担心岑小姐,这个世道其实没有安生的地方,他去淇地也是一样前路未明……我会留在长安,岑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岑琬大概知道荀致心中的打算,脑子很乱:“我……有些事还是想亲自问问。”
这四周的道路像蛛网一样复杂,盘绕交错,连绵十里,水塘里都是芦苇,岸边皆是参天的大树,很适合隐蔽踪迹。她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洛临川便送她离开。
一直到了城门前的岔路口,他们两人才分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太累了,还是一时接受不了那样的真相,岑琬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十分疲惫,眼看就要到了城门外,却感觉身后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还没来得及扭头看,她的后脑就被什么东西重击,渐渐失去意识。
第41章 变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琬再度睁眼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一片鲜艳的红,外间鼓乐喧天,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里回到了江都,到了江妙徽出嫁的那日。
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想要起身,可手脚缠着镣铐,全身无力,嘴里更是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可她的力气,好像就连保持这样的动作都不能够。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门被推开,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点点靠近,在床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岑琬被烛光晃了眼,费了好大力气看清了来人,那人正是褚牧。
她费力说话,可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褚牧还是有耐心地凑近了些,侧耳倾听,同时又看着她的口型,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知道岑大人在哪?”褚牧轻笑一声:“你已经查出我通敌,难道查不到他吗?还是已经知道真相了,自己却不敢相信。”
岑琬费力挣扎,可那些只是徒劳,褚牧甚至拿来钥匙把她手上的锁链打开,可她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反而更加绝望。
褚牧悠闲地在床边坐下,“我还记得有一次去岑府,那时候你问我,长安城中豪门淑女那么多,为什么选你而不是别人,我当时大概是胡乱敷衍,不过现在,我可以认真回答你。”
“再去另外找人费时费力,没有琬儿你方便。而且那些庸脂俗粉,我没有兴致,其实人有时也很简单,尤其是身处名利之间的时候,说话做事都是技巧,矫揉造作,无趣得很,哪里比得上纯粹率真的本性,浑然天成,用尽心思也比不上。”
他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也想简简单单的,奈何世事总是悖人心意,珍视的一切全都摧毁。你现在和我曾经一直期盼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