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郗跌跌撞撞地来到洗手间,双手放在水下一直冲,挤上洗手液,一直搓一直搓。像是沾上了脏东西一般,双手机械地相互搓着。
不知什么时候,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涌出眼眶,一滴滴落在洗手台上。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指、手腕、手臂、手肘,不放过手上任何一处裸露的肌肤,直到双手开始泛红,遍布红痕。
连郗克制地喘息着,才将心里那阵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愤怒压了下去。
夜幕低垂,天空灰蒙蒙,没有月色可以照进一条小巷子。
昏暗中只能听到稀稀疏疏的交谈声,玻璃瓶相互碰撞的声音,易拉罐倒地的声音。以及鸟儿停在头顶的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声音。
晚上十点,赵北肖如约来到酒吧后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他径直走进雨中,巷子里没有一个人,他开始怀疑连郗是在骗他,他徘徊了一阵,犹豫了一下。
如果没有找到连郗,他是绝对不会甘心就这样回去的。
淅淅沥沥地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雨水淋湿了一切,席卷了一切,又包容了一切。就如城市的喧嚣被雨落的声音掩盖掉,清凉会消融夏天的热浪,抹去白天时人们生活过的痕迹,冲刷着人们的罪责。雨停,你就会看打一个崭新的世界。
赵北肖慢慢地往员工通道口的巷子走去,地上的积水很多,他走得很慢,巷子里没有灯光,雨水仿佛屏蔽了他的五官,视线昏黑,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
忽然他听见一阵破风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紧接着后脑勺传来被猛烈捶打地剧痛,他想呼救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眼看着地板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湿漉漉且泥泞不堪的地面与他的脸亲密接触,眼前一黑,甚至还没看见袭击了他的人是谁,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连郗的手在微微颤抖,双手握着一根在酒吧员工更衣室里找到的棒球棍,她的心怦怦跳着,有一种强烈而说不清楚的情绪在胸中翻涌,好像被揪住了一样。但是她的双眸之中闪耀着星辉般的流光溢彩。
连郗将棒球棍扔在一边,踏着积水,一步步迈向倒地的男人。
脸完全隐藏在棒球帽之下,雨水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浸湿,寒气不断侵入她的体内,但是她不在乎。她走到赵北肖面前,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脑袋上,那里刚刚被她狠狠地击打过。
看着脚下一动不动的人,她渐渐明白这种心情了,有些罪恶,有些惶恐,但是更多更多的是兴奋。
连郗讥笑一下,不知道他赵北肖做那些的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躺在雨中被她踩在脚下,但是应该是不能,毕竟这一世,他还没做什么,或者说是还没来得及做。
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雨天,同样是在酒吧,但是角色已经悄然发生转变,今天会被羞辱的人只会是赵北肖,她只是把这一切还给他,她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连郗抬头看了眼四周的监控摄像头,确认不会拍到自己的正脸,便蹲下身来,伸手去确认赵北肖的呼吸,她也不是担心自己会失手杀了他,毕竟她的力度不是很重,袭击的位置刚好能让他昏迷罢了,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她曾被人那样袭击过,而连郗也不是很在意他会不会死,如果死了确实会有些麻烦,但这对他来说太过痛快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死去呢。
连郗先把领带取下把他的手绑在背后,然后将他翻过来,费了不少力气,开始解开他的衣服,面不改色地将上衣的衬衫扣子全部打开,又扒赵北肖的裤子,甚至连内裤扒拉下了,露出他的小家伙。
在这个雨夜,静谧的酒吧后街,连郗给对着这个极具侮辱性的画面拍下了各种角度的照片。虽然也是令人作呕但是还能忍受。
或许很冲动,但是她不这么做她心中的积怨无法发泄,比起他曾经做的,她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一直记得那晚是怎样被灌下那杯酒,那杯酒让她保持着清醒却控制不了身体,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是两个人三个人,还有那些闯进她耳朵里的污言碎语,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这一点她已经无数次领悟到了。
连郗很想笑,但是刚刚亢奋的心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宁静。
她明白了重生的意义,因为她是个,要与命运抗争的人啊,如果有谁来阻拦她,那她就解决掉好了。
连郗慢慢站起身来,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准备离开。忽然身后却冒出一个声音。
仅仅这样就够了吗?
连郗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幻听了,缓缓回头,却看见拐角处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撑了一把黑色的伞,巨大的伞冠完全遮挡住了他的样貌,身体藏在阴影之下,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会不会看到了?意识到这一点,连郗呼吸一窒,瞬间有了一丝慌张,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她戴了帽子那个人不一定看到了她的脸,她没有回应他,迈腿就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