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心想,南藏月太善良了,不过是几句话,就能让他心疼成这样。
妻主恨婆婆吗?南藏月的声音埋在她的肩头,有些发闷。
这有什么好恨的。春晓摸摸后脑勺,也不方便告诉他,自己是个孽种,是伙夫给贺岱戴了绿帽子,是她喜当娘的产物,我不怪她的,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妻主太善良了。南藏月死死咬着唇,眼角不断滚下泪水,他后怕得想要去杀了当初的自己。
春晓拍拍他的背,开个玩笑:若是真的心疼为妻,不若再给我讨个小侍来陪陪我?
怀里的男子猛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丹凤眼瞪大圆,盯着她。
春晓:
妻主。南藏月轻轻颦眉,妻主,又看上哪里的公子了?
春晓迟疑,村子里的村花不一定愿意嫁给她当小侍,暂时还没有看上的,只是想家里再热闹一点。宅子太大了,人太少了。
南藏月破涕为笑,阿月懂了,阿月一定会为妻主生下许许多多女儿,让我们的宅子热热闹闹的。
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你自爱一点呀,不要总是拿自己当生育机器啊,你又不是母猪。
南藏月试探着,吻上她的唇,为妻主生儿育女,是阿月的荣幸。阿月做梦都想为妻主,生下无数的女儿。
春晓捧住他的脸,为什么只有女儿,儿子你就不要了吗?你重女轻男?
南藏月眼睫闪了闪,怎会只要是妻主的孩子,阿月都喜欢。只是阿月更想要,生许多和妻主相似的女儿,阿月好喜欢妻主。
春晓还是觉得他有点重女轻男,这个孩子被封建主义的女尊朝荼毒不轻,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
算了,等穿越女来了再改造他吧。
今天不行,我有点累了,过两天给你。春晓身上都是大皇子留下的痕迹,他太用力了,估计得要个几天才能消退,睡吧。
南藏月温顺地垂眸,在她的下颌亲了亲,睡到外侧。
他心思敏感,他从来都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他。
除了初遇的意外,后来的见面都是他的设计,他逼迫了自己的母亲,逼迫她绝了太女夫的念头,将他嫁给她,他鼓动她来求亲,又踌躇她的心意,最后下药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了她。
他生来便是南家的公子,拥有着一切,将来会是最尊贵的大夏皇夫。而在他十七岁的这年,遇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女,他得不到她。
南藏月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喜欢自己,该如何让她有哪怕万分之一的自己热爱她那样,喜欢自己,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
他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只要温婉顺从三从四德,便能得到妻主的喜爱,而生儿育女是固宠的必要手段,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要从容,要牺牲,要恭顺
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从心底里,从那狰狞扭曲的灵魂里,那冷漠丑恶的魂魄告诉他,他不能成为那样顺从大度的正夫,他善妒,他霸道,他奸诈,他善于伪装,他无时无刻不想要用缰绳,拴住自己的妻主,拴住她冷漠外向的心,让她多看看他。
南藏月敛眸,在她的耳垂轻轻吻了一下。
他要耐心,要徐徐图之,没有人能将她抢走。
六月初一。
王太女又被外派了,春晓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醉仙楼吃酒。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气闷得厉害,原本的燥热变成闷热与湿热,春晓扯开了衣襟,恨不得只穿三点式,屋里的冰鉴一点用没有。
今天是休沐,国子监放了一天假,春晓应了三个狐朋狗友的约,一起在醉仙楼打牌喝酒。
醉仙楼有个歌舞队,王智媛点了一个琵琶女和两个舞男在包厢里翩翩起舞。
包厢里闷得厉害,几人便将门给开了,穿堂风穿了几遭,才算是解了些闷燥。
春晓不擅长打牌,兜里的银子输了一半,丧气倒灶地将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表姐?
王智媛忽然叫了一声,四个纨绔女一起抬头,看到了路过包厢门口的碧袍女子。
王素脚步一顿,偏头向包厢里扫了一眼,从她表妹王智媛的脸上掠过,一一扫过几个纨绔,最后凝在春晓撸起裤脚白生生的大腿上,像是被烫到一样别过眼。
王素甩着袖子走了。
王智媛嘿嘿一笑:表姐是去年乡试的解元,今年一直在家中预备会试,国子监都不来了,见她一面可难了。
两个纨绔跟着笑,她们虽然纨绔,但是对有才能的世家女还是很尊敬的,都夸王素定能高中,一甲不在话下。
春晓却注意到跟在王素身后的一个蒙着面巾的玄衣女子,莫名觉得一掠而过的眉眼有些眼熟,不等她细看,人便不见了,倒像有几分慌乱。
春晓摸摸鼻子,跟着附和了两句,王姐姐自小便学问好,夫子已经教不了她什么了。
她和这个王素算起来只有一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