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惨叫一声,凄厉如鬼嚎。
阮明姝竟是从靴子中抽出匕首,一刀扎进他裆部。
这一刀捅得结实、利落、血染甲班。阮明姝松开手,匕首仍稳稳插在顾枭胯间。
顾枭恨意冲天,扬手想要阮明姝的命,阮明姝早有准备,两手一撑,翻身后仰。只是她到底没练过功夫,手腕乏力,动作也迟缓,躲闪中颈侧叫堪堪擦过的刀刃划破。
然而也只是划破。因为顾枭已经疼到昏死过去,再无力拿着匕首追杀她。
四围守卫的死士都是顾家豢养的,惊变突生,瞬间飞奔而至,却没抓住阮明姝坠落的衣角。
“扑通——”阮明姝摔入河水中。
按阮明姝的预想,她会水,可以游到岸边。船上没了她做人质,陆君潜弄死他们就跟碾死蚂蚁似的。
然而船板太高,猛地跳下来,阮明姝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水面击碎了,竟是游不动,直直朝水底沉。
“阿姮!”她隐约听到陆君潜惶急的呼喊。
说是肝肠寸断也不为过。
她也急啊,她开始呛水了,怎么挣扎都没用。
说来奇怪,她清醒时,每日想的都是报仇、都是陆君潜的不好,现下生死一瞬,失去意识前她却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死,陆君潜还没娶我呢!到死都是小妾,来生还是做不成夫妻可怎么办........
*
任街头巷尾议论,府中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清幽香闺中,阮明姝睡得昏沉酣甜。
直至第三日,迷迷糊糊中,有温热汤水缓缓流入喉间。她无意识地张口,因吸了气,立刻呛得咳嗽起来。
“姐,姐!”阮明蕙惊喜地叫起来,连忙将手中汤碗放下,轻拍阮明姝后背,扶她坐起来。
“我.......”阮明姝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脑子发昏,乱得很。抬头一看,阮明蕙大大的杏眼微肿着,想来又是没少哭。
塌下侍立的墨兰立刻唤来柳芽儿:“快,跟将军说,夫人醒了!”
阮明姝闭了闭眼,努力回忆了一下,尝试活动四肢:“只记得最后掉进水里了......我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阮明蕙忙道,“陶师父说只是呛水,有些烧,好好休息醒来就好了!”
“陶师父?”阮明姝心中一动,“陶孟章?”
“是啊,”阮明蕙拿了个引枕,垫在姐姐背后,让她靠着,“姐夫找到恩公啦!”
“姐夫?”阮明姝知道她说的是陆君潜,但是乍一听还是觉得别扭。
“在这儿便罢了,出去可不能乱叫。”阮明姝笑笑,叮嘱妹妹。
然后便看到阮明蕙摇了摇小脑袋,“嘿嘿”一笑。
傻里傻气,怪可爱的。
“才不是乱叫呢。”阮明蕙小声嘟囔道。
说话间,墨兰已经打起珠帘,陆君潜走了进来。
“姐夫来了!”阮明蕙起身,高兴道。
“明蕙你别乱叫......”阮明姝一急,又咳了起来,脸蛋儿涨得通红,不知是羞得还是咳得。
阮明蕙忙替她拍背:“我错了,我不说了。”
陆君潜走到床边,紧紧握住阮明姝的手。
力气大到阮明姝都有点痛了。
“明蕙,衣服做得怎么样了?”他问阮明蕙,眼神却片刻也未从阮明姝脸上挪开过。
“这就去做,放心,一定能赶上的!”阮明蕙像得了天大的任命似得,小拳头都握起来了。
说完她很有眼色地将汤碗塞到陆君潜手里:“姐,我先回家,告诉爹爹你醒了,晚点再来看你。”
然后不等阮明姝说话,拎着裙摆一溜烟小跑出去了。
“什么衣服啊?”阮明姝一头雾水,总觉得阮明蕙奇奇怪怪的,“你让她做的吗,可是急着穿?明蕙事情也多,我帮你做就好......”
陆君潜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头:“是给你做的。”
“我?”
“嫁衣。”
......
阮明姝说不出话了,半响才开口,脸上仍写满了震惊:“......嫁给你么?”
陆君潜脸色一沉,捏住她rou乎乎的小耳垂:“你说呢,这还用问?”
“我,你.....”阮明姝更晕了,总觉得脑子不够用,不知是不是被水泡傻了,“不是,怎么这么突然?我们怎么成婚呢,就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而且......”
“你放心,什么都不会少,除了我父王没办法到场。”陆君潜将她环在臂弯中。
没人知道她被掳走的那日,他有多怕。
不能再拖了。
既然已无法掩饰她对他的重要,索性明明白白昭告天下:
她是他的妻,他的逆鳞,触之即死。
好一会儿,阮明姝狂跳的心才平复下来,她恢复冷静:“你娘呢,我爹呢?还有老太太、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