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韩嘉开始在韩迁的指导下开始学习有关妖怪的知识。韩嘉才明白,原来,她能够看见的东西,听见的那些声音,都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也不是其他孩子口中的怪胎,起码不完全是。
你身上的口子是?又跟同学起冲突了?韩迁看到韩嘉放学回来的样子,笑容不似方才那么灿烂,但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来,我帮你清理一下。
韩嘉就乖乖地坐在小马扎上,伸了手让韩迁擦拭:没有哦,我已经很久没有理那些同学了。我上次和他们打了一架以后,他们发现欺负我没有意思,已经不会找我麻烦了。
韩迁帮韩嘉涂好药,轻轻地理了理韩嘉那被风吹得有些微乱的刘海:我还以为上次我去学校之后他们还不老实呢,嗯,小嘉今天学习也辛苦了。诶?你的帽子呢?韩迁这才注意到韩嘉的小帽子没有顶在头上。
说起帽子,韩嘉声音洪亮了几分:刚才,我在大榕树下看见了一只小猫,把帽子给它了。不过,它好像心情不好,虽然没咬我,但是它的指甲很长说着,心虚地瞄了一眼哭笑不得的韩迁。
韩迁扶额:看来待会我要载你去城里打疫苗了。
韩嘉瞬间瞪大眼睛:啊?
韩迁戳了戳韩嘉肉肉的脸蛋子:这可不能和我讨价还价。
在梦里,那只猫又出现了。还是一样的场景,只不过,韩嘉的视角抬高了不少,现在在梦里的她是现在成年的她。而那只猫开口说话了:你的帽子我没办法还给你了,它被我弄丢了。
韩嘉看着这只语气不好,眼神凶狠的猫,大方地耸耸肩:就当是送给你啦。
不过,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韩嘉想靠近点仔细端详这只猫的外貌特征。那猫见韩嘉靠过来一脸警惕,随时都要跑掉的样子。
韩嘉止住步子:上次你抓了我的胳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猫没有动,于是韩嘉能够蹲下来,近距离地和猫对视。一人一猫就这么盯着对方,时间就像滞留在这一刻,韩嘉有些恍惚,这猫仿佛和上次见到的样子差不多。韩嘉都已经变成一个遭受社会毒打的成年人,而这猫还是这样神采奕奕的。
[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叫韩嘉,我们能交个朋友么。
那猫听了反而要跑,韩嘉眼疾手快抓住了猫的左前肢。
墨凉手腕一紧,韩嘉徐徐睁开了眼睛。
大半夜的,你是睡不着吗?
也许是刚从梦境中醒来,韩嘉的声音听起来要比日常更低沉。墨凉没说话,由着韩嘉抓着自己的手。墨凉看见韩嘉的长睫抖了抖,能感觉到韩嘉的指腹捏了捏自己手腕。韩嘉这时松开墨凉,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光线并不刺眼,韩嘉这才看清了墨凉一脸淡定的神情。
墨凉面无表情,就像刚才抓到做坏事的人不是她。又或者,被抓到的人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韩嘉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在想什么?一边把腰上的爪子拿起来,默默地把睡袍系好。这种对开式的睡袍虽然穿着挺方便的,但也方便了某些夜行生物猫。
本来是睡着了。墨凉凑近韩嘉,去闻韩嘉身上柔柔的暖香。
本来?
然后我也是刚醒。
韩嘉真的很想知道如何镇定自若地撒这种不着调的慌,伸手贴了贴墨凉的脸,嗯,不烫,把墨凉的长发撩到一边去看那双猫耳朵,嗯,也没有任何露怯的异样。
墨凉看着韩嘉抓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放在手心玩着,黑色的发丝缠在纤细的手指上,要说头发这种东西是没办法传达触感的,但墨凉似乎能感觉到韩嘉动作的轻柔和指尖的温度。
手心里的长发好似一股流水,轻柔,微凉,韩嘉慢慢收回手:墨凉,你有没有家人或者族人之类的,要回去看看?
墨凉不知道这不是韩嘉要赶她走的暗示,只能顺着反问:怎么突然想问我这些?
韩嘉能看出墨凉的微笑有点不自然的意味,解释说:我刚才梦到小时候家附近的那颗大榕树了
我尚且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更何况是你,墨凉。韩嘉嗫嚅着,我毕竟也是才认识你不久,你不呃,你也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墨凉似乎猜到韩嘉原本想说的那半句话是什么,皱了皱眉:我现在是你的结契妖兽,嘉嘉。这里对我而言不是暂时栖身的旅店,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喜欢你,嘉嘉,其实,二十年前,我们就已经见过面了。
二十年前?反复听见这个时间点,韩嘉自己也有些心惊,她其实很害怕面对二十年前的那一个夜晚的全貌。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刻骨铭心,你是在悔?还是在恨?要说什么情绪能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保持的最久,大概也只有这两种了。
韩嘉的话让墨凉联想到了别的事情,韩嘉也注意到墨凉的出神,突然觉得说出去的话无比扎嘴,想着做些什么亡羊补牢,连忙伸手握住墨凉的指头:墨凉,对不起
墨凉从往事回忆挣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