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爱欣的师傅是个秀气文静的女孩,比我大不了几岁,做检验员。颜爱欣时不时的跑来找我聊天,害得她师傅总是扯着温柔的小嗓子喊:“爱欣!爱欣!……”那rou麻劲儿就甭提了。
聒噪的颜爱欣被她师傅召走之后,我瞬间感觉清静多了,还是和张冬青默默相守着的感觉更好。
我在电脑上修改了几个数据,正准备下线,张冬青喊道:“等等!”
他指着线卡上的线径值问我:“这张线卡标的线径是多少?”
“0.5.”
“上一张呢?”
“0.3.”
“嗯,线径变了,切刀口径也要改变。不然,不是切刀废掉,就是电线废掉。改切刀口径的时候,点击这里。”他在电脑上打开另外一个界面,修改相应的数值,一边修改,一边讲解,最后问我:“看懂了吗?”
“嗯,懂了。”
他撕了一张纸,写下各种线径所对应的切刀口径,让我以后慢慢记住。之后,便闪到一边,靠在电脑桌上,似乎有些疲惫,对我说:“今天你Cao作,我在旁边看着。”
我挑了挑眉,挺直了脊背,心想这有什么难的,孙宁宁早就一个人单干了。
我每天都看着张冬青行云流水般地完成各项工作,感觉这些工作也不过如此,一点也不难做。而当我真的一个人做起来,就感觉特别吃力,不能得心应手,最后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还得靠张冬青来救场。
有好几次,我都忘了修改切刀口径就下线,以至于浪费了不少电线。
不知什么时候,孙宁宁的师傅站在旁边,冷眼观看。
“你带回去教吧,一块儿教俩多好。”张冬青语调冰冷地说道。
孙宁宁的师傅白了张冬青一眼:“我带的徒弟从来不用教,都自己摸索着干!”边说着,耸了耸肩,转身出去了。
我望着张冬青,很是惊讶于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要赶我走,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这样吧。
我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窟,冰凉,冰凉。
下午,张冬青教我接线。当线盘里的电线快用完的时候,就再放一捆线进去,用这捆线的线头与上一捆线的线尾接在一起。接头处不能太粗,否则过不了线孔,又不能太细,不然容易挣断。
我接了几次线,没有一次不断的。最严重的一次是,接头处刚上线架就断了,以至于线架上四十七米长的电线全部抽离。
张冬青拉着线头一处一处往前穿,中间还有十几个滑轮,它们之间的线穿得错综复杂,看的我眼花缭乱。
张冬青用了二十多分钟,才把故障处理好。
许如岩过来慰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张冬青神色冰冷地说:“你带回去教吧,我什么都教不会她。”
这句话对我无疑是雪上加霜,伤口撒盐,我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又哀伤又难过。哀伤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学习学习不好,出来工作,师傅教了我好几次也学不好,还粗心大意,难过张冬青说话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许如岩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朝着张冬青吼道:“你有病啊!你自己心里有事,不痛快,朝她发什么火儿?!”
他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他这两天烦心事多,心情不好,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感觉自己特委屈,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流出来了,情绪也跟着爆发了,我不管不顾地朝着张冬青哭喊起来:“我知道我干的不好,还粗心大意,丢三落四,耽误了你的产量。可我也是第一次自己干啊,以前你都没教过我,还怪我干的不好!你嫌我干的不好,你直接说我啊,还非要当着别人的面,三番四次的说要赶我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让人伤心!你一点都不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你真是太自私了!”
见我哭得这样歇斯底里,张冬青一时有些怔愣,脸涨得通红,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抬起手放在我眼前,似乎是要为我擦眼泪,可在我眼前停了停,又放了下去。
我接着嘶吼:“是啊,你是干的又好又快,可你都干了多长时间了,我能跟你比吗?!”
张冬青有些歉疚又有些无措地望着我:“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哭了,不会不要紧,我再慢慢教你。”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方白色棉布手帕,递到我面前:“昨天刚洗过,还没用呢,你擦擦脸吧,大热天的,别哭了。”
我想:手帕不是普通的东西,没情没分的,不能乱接,我口袋里有纸巾。
可是,我的手完全违背了大脑的指令,将手帕抓过来紧紧地攥在手里,脸涨得通红。
☆、高媛媛的地下情
晚上,我躺在床上,将手帕盖在鼻子上,嗅着它淡淡的肥皂的清香,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阳光的味道,不知不觉,翘起了嘴角。
高媛媛晃着她的手机说道:“我昨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