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方手帕,摊开一看,竟多了几个脏手印儿,有些懊恼,又舍不得就去洗了——一洗,这上面残留着的张冬青的温度和气味也就没了。等过几天再洗吧,至于什么时候还给他呢,看我的心情吧。我不自觉地笑了笑,把手帕叠好,装进了短裤裤兜里。
我吃过早饭,赶到车间的时候,张冬青已经开始准备工作了。我们两个对视了几秒,又赶紧各自移开了目光,脸色变的微红。
准备工作停当后,张冬青侧身站到一边,说:“今天还是你Cao作,我辅助。”
在张冬青面前,我是极力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可鉴于昨天的失败经验,我工作起来起来各种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不管我再怎样小心谨慎,还是难免有失误。
有一次,我刚要下线的时候张冬青喊住了我:“哎,等等——又忘了。”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里透着些许宠溺,从桌洞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我面前,上面是他昨天写的不同数值的线径所对应的切刀口径。
我反应过来,自己又粗心大意,忘记修改切刀口径了。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便去修改。
当我把要接的两根线使劲缠绕在一起之后,就满怀期待地开始下线。我正纳闷,都等了好一会儿了,线怎么还没出来。张冬青笑着对我说:“恭喜你——”。终于成功了,我也不禁笑了出来,却听到张冬青又说:“又断了!”我瞬间失望了,接着就看到长长的线“抽抽”地滑落在线盘里,那速度叫一个快啊。我有些泄气,站在一边,干等着张冬青救场。
话说我接线的技术还是没有一点儿进步,要么断了,要么到了切割机前面的小孔就被挡住。
张冬青把抽出来的线头递给我,指着托盘上面的线孔,说:“先从这里开始穿。”
我把线穿过去,又犯难了:我个子虽然算不上矮,可是线架太高了,把线头送上去,我就够不到了,更没法再往前穿线了。
我正抓耳挠腮、不知所措,线却自己往前跑开了。我惊讶地抬头去看,张冬青正拉着线往前走。
到了矮的地方,张冬青把线头交给我,:“往前拉。”
我便拉着线往前走,他跟在我身旁指挥我:“穿线,往前拉,穿线……”
在张冬青的指导下,我一段一段的往前穿,到了滑轮那个地方,线料要错综复杂的来回绕,我领悟性不高,弄了几次都没成功,胳膊却累得酸胀。张冬青几乎是拿着我的手,教给我这一段怎么穿,可我还是稀里糊涂的,一点都没看明白。
张冬青笑着说:“没关系,估计你还得有几次这样的学习机会。”
望着张冬青那美丽迷人又带着些许戏谑的笑脸,我都忘记了反应。想想我昨天犯了错误,他还冷言冷语,要让别人把我带回去教去,弄的我好不委屈,好不心凉。今天犯了同样的错误,他却微笑着指导我改正,人又温和又有耐心。
张冬青对我的态度的转变,让我的心里面甜滋滋、暖烘烘的,不禁就笑了出来。
“傻笑什么呢,干活儿!”张冬青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不痛不痒,可我的心脏却像是被一股暖流击中了,令我有些心神荡漾,然后这感觉就从心脏向四肢百骇蔓延。这感觉太奇妙了,一时让我有点晕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机缘巧合 共进午餐
我捆扎着线,瞥见古志超握着手机,神色匆匆地往外走。我还以为到下班时间了,瞅了眼电脑屏幕,离下班还有几分钟时间,颜爱欣也该进来喊我吃饭去了。正想着,就看到孙宁宁有些羞涩地微笑着,迈着缓慢的步子往外走,两只手背在身后,别扭地相互掐捏着。
自从颜爱欣缠上我之后,每次去叫孙宁宁吃饭,她都说要把手头的活儿干完,让我先去。此刻,我不禁纳闷,这次她怎么那么早去吃饭。
大概是看我有点心不在焉了,张冬青挥挥手,说道:“行了,别干了,你先吃饭去吧,剩下的我弄就行了。”
“我得等颜爱欣,不然她找我我找她的,谁也找不到谁。”颜爱欣刚高中毕业,还没混上手机,我虽然有手机,却不习惯带着上班,她找我或者我找她,都得靠最原始的方式。
都下班好一会儿,员工三三两两走的差不多了,我也没等来颜爱欣,只好去找她。她师傅正拽着她背东西,等她磕磕巴巴地背完,我们到了餐厅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我和颜爱欣端着餐盘,四处打量着寻找空位置。一路上,颜爱欣不停地发着牢sao:“都怪我师傅那个老妖婆,害老娘来那么晚,难不成老娘要站着吃啊……”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来,不经意间扭头一看,发现坐在我右手边的竟然是张冬青。这样的机缘巧合,让我幸福地一时感觉天旋地转,像在梦境中一般美妙。
张冬青大概是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他也扭头看过来。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匆忙移开视线,埋下头吃饭。
我吃得相当拘谨,一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