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正笑的欢畅无形,一扭头,全身都僵住了。因为我看到主任与苏员工一前一后的向这边走来。
主任平时不苟言笑,也不刻意严肃,尽管他第一次点我们几个的名字的时候闹了讲个笑话,却毫不影响他浑身散发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主任的目光始终都是淡淡的,只是偶尔在环顾车间的间隙里看我一眼,却也让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毕竟,“偷工”的罪名是坐实了。
苏员工瞪着我的眼神由幸灾乐祸和凶神恶煞转变为一本正经的严肃:“笑什么呢,笑的这么嗨?!都来了一个月了,人家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小姑娘,一天都能打七八张线卡,你倒好,一整天连一张线卡也打不出来,还在这里玩的这么起劲,整天白吃白喝不干活,你也真好意思!”
苏员工的话让我气愤不已,却又无从反驳,只能任她鱼rou。
主任皱了皱眉,摆摆手,示意苏员工闭嘴,又看着我说:“从今天起,你就去手穿区吧,那边的工作要比这边简单轻松。”主任说完就转身去了别处。
我和张冬青彼此对望一眼,脸色均是惨淡Yin郁。
苏员工得逞的笑了笑,靠近张冬青,似安慰他似的一本正经的说道:“冬青,自从你带徒弟以来的这段时间,你的产量下降了不少,你可是全自动车间的骨干,每天统计上去的数据,主任都会看,一开始觉得你徒弟刚来,干不好很正常,谁知道都一个多月了,她竟然一整天的时间还打不出一张线卡来。所以主任决定不能再让你带着她,省得她拖你后腿,影响的不只是你个人的产量,而是整个车间的产量,甚至是整个公司的进度。”
张冬青皱着眉刚要说什么,苏员工抢在他前头又说道:“冬青,我知道,产量高低对你而言不过是多几百块钱少几百块钱,你不在乎,可是,你总得为叔叔、阿姨还有爷爷着想啊。他们年纪都大了,难免有个病有个痛的,你又还没结婚,这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不多挣点能行吗?”
张冬青盯着电脑屏幕没说话。
苏员工又继续道:“在咱们厂里,你也算是老资历的员工了,主任说上次开会,领导提过给你升职的事,本来打算今年年终会上宣布的,但看你这段时间的产量,估计这事又得往后推几个月才能确定。”
张冬青表情复杂地望向苏员工。
苏员工终于能让张冬青对她正眼相看,她微微一笑,说:“你别担心,主任说了,只要你以后的产量像一个月之前那样高,升职的事是不会变的,只不过早几个月晚几个月的事儿。少了个没眼力劲儿的笨徒弟,相信你的产量很快就能提上去。”
张冬青又转过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别愣着了,赶紧下线吧。”苏员工边说边把一张线卡推到张冬青面前:“你好好干吧,我先出去了。”
苏员工转过身来,一看到我,就怒目圆睁地吼道:“你怎么还站在这?!打刚才,主任就让你出去了,还不赶紧出去!”
我一直注视着张冬青,听到苏员工驱赶我的话,也没心思和Jing力理会她,我只是万分不舍地对张冬青说道:“我去手穿区了,你在这好好干,加油!”
张冬青一只手撑着电脑桌,侧过身子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浓浓的不舍。
☆、被发配后的新工作
手穿区就在一号车间与二号车间相接处的角落里,两张桌子、几把椅子,各式各样的防水堵或放在桌子上或堆在地上。这里一直是两位上了年纪的大姐在镇守,虽是管她们叫大姐,估计她们的年纪比我妈都大。
这里的习俗,只要是女性,只要不是黄发垂髫,都可以叫大姐。我还被人叫过大姐呢。那会儿还是刚来这不久,有一次在餐厅里吃饭,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提着几兜东西在餐桌之间艰难地前行,而我正端着餐盘找空桌。那女士走到我跟前时,说了句:“来,大姐,让一让。”
我愣了几秒,随即四下打量,试图找出在年龄上能够做这位女士大姐的人。
高媛媛扯了我一把:“你往这边靠一靠,让人家过去。”
我机械的拉着凳子往前靠了靠,就又愣住了:他那声大姐是叫的我吗?看样子我都可以叫她阿姨了,她是自恋哪,还是自信哪?
我刚要抒发一下自己的感受,高媛媛就朝我调侃到道:“傻了吧?这里的人都这么叫!”
虽然一开始觉得别扭,但渐渐的也习惯了,真正的是入乡随俗了。不过,当一些年长的大姐管我叫大姐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被叫老了。
手穿区的两位大姐,一位和蔼可亲,时常露出可鞠的笑容,另一位虽然冷沉了一些,却也算得上平易近人。我以前帮她们干过活,打过交道,也算熟人了。
手穿区工作量不大,工作也不难,就是往打好的电线上穿防水堵,想当轻松。全自动机器有一些特殊型号的防水堵打不上,只能送过来手串。每次,我都扒着一捆一捆的线,从里面找出张东青的,来反复的摩挲着线卡上他的名字。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