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骞已经拍了半个多小时的门。
在来洛神赋之前,他去了他给姚飞羽买的公寓。
开门后,眼前一道白影和一声喵呜闪电般窜走。
曾经他把这里视为第二个家,把自己大半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搬了过去。
……然后通通被姚飞羽扔了。
他嫌弃他没品位,乱搭配,再有钱也穿不出个名堂,最后打电话给私人订制,让裁缝上门,给他定了一堆衣服。
何凡骞那么喜欢他,甚至打算给他股份,让他下辈子躺着也能拿分红。可是,自从几个月前他亲眼见到他在酒吧和陌生男人勾勾搭搭,哪怕后来姚飞羽服软解释,何凡骞对他的信任也变得岌岌可危。
他看了看猫食盆,空的。一念之间,他决定去洛神赋看看。
“咚咚咚!”
“咚咚咚!”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寂静的夜里,这样沉重的敲门声,砸得人心惊rou跳。
“谁?”
“嘘——”
竖起手指放到唇前,柏松鹤示意姚飞羽噤声。两个人竖起耳朵静静听了一会儿。
“柏松鹤!开门!”
“开门!别装死!”
屋里只开了一盏夜灯,他们坐的位置离门边有一段距离,依然能听出男人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暴戾和怒火。
“是何凡骞?他怎么会来?”姚飞羽脸色白了白,小声道。
两个人再次对视,都对这时候何凡骞的上门感到意外不已。
仰面将杯子里的剩茶一饮而尽,杯底触到桌面,发出轻轻的一声“叩”,柏松鹤说:“还不是拜你所赐。”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话说一半姚飞羽卡了壳,面上浮现出一抹恼意,显然是想到不久前魏亭过来送茶叶,正好撞见自己就围了条浴巾站在柏松鹤旁边。
他冷笑:“他倒是会先告状。”
柏松鹤没接话,只是迅速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将姚飞羽那边的杯子收走,又把桌上杯盏摆放成一人独饮的样子。
讨了个没趣,姚飞羽也闭上了嘴。两个人都沉默着,看墙上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走了一圈又一圈。
然而,本以为装作屋里没人,何凡骞敲累了就会离开,没想到过了十多分钟,外面的砸门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并且,过于刺耳的警报声,已经招来不少附近的邻居。
思忖片刻,柏松鹤对姚飞羽说:“还不知道魏亭到底跟何凡骞说了什么。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这样吧,你跟我来我卧室躲躲,等下我去应付他……”
说着,他转身走了几步,然而身后并没人跟上来。
他一回头,发现本该比自己还慌张恐惧的姚飞羽还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嘶嘶,头顶那盏灯倏地暗淡几分,姚飞羽面无表情,雕塑一般起伏Jing妙的脸上,明暗光影变幻莫测。
汗意,冷冰冰的,突然从背后油然而生。
“走啊?”
“柏松鹤,我很好奇,何凡骞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居然能说得动你去趟浑水,干这种沾一身sao的缺德事。这可不像向来谨慎多疑的柏老板会做的买卖。”
在这个关头,姚飞羽好像只是聊家常一般随意地问了一句,柏松鹤心中却凛然。
稳了稳心情,他蹙起眉:“我是商人,商人,就是凡事都可以商量的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快走——”
“回答我。”姚飞羽昂起头,下巴对着门口遥遥一点:“不然,我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
“你疯了?!”
柏松鹤连忙拉住他,低声斥道:“要是让何凡骞发现你这会跟我在一起,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的没错,我是疯了。”
姚飞羽猛地甩开柏松鹤要拽他的手,滔天恨意化为血丝在眼底蔓延开来:“从何凡骞下药迷jian我,我从医院回来发现他就趾高气扬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我爸妈还要给他端茶倒水的那天起,我就彻底疯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何凡骞为什么要让你去勾引魏亭,我又为什么接近你吗?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不待柏松鹤说话,他飞快地说道:“开发成太平古城的那块地皮,它的前身来历你应该知道吧?之前何凡骞和拍卖公司勾结,以底价的价格拍下那块地皮;上半年钻石开始大幅度涨价,全行业钻石镶嵌费提价接近百分之三十,同时各种品类珠宝原材料采购难度加大,明荟在国内属于中高档品牌,就算有自己的加工厂,涨价也在所难免,消费者愿不愿意买账还要另算。所以,知道何凡骞捡了大漏,魏家也想分一杯羹。你觉得,费尽心思才打通这层关系的何凡骞,会甘心将到嘴的肥rou拱手相让吗?”
他说的有理有据,哪怕心里已经信了大半,柏松鹤不动声色:“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我说的这些,都是对外公示的内容,拍卖文书和成交价,你可以自己查。”
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