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拨电话时,何凡骞一直在肆无忌惮地打量柏松鹤的一举一动。
眼前的男人确实一副讨女人喜欢的好皮相。然而,他又想起坊间那些关于他的传言,有多金玉其外,就有多败絮其中。
丝毫不知何凡骞所想,柏松鹤全部意志都集中在耳边的一呼一吸。夜晚静得电流的噪音都清晰可闻,声波空灵飘渺地飘出,又沉甸甸地敲击人的心头。
见柏松鹤握着的杯子的手紧了紧,何凡骞心里不由一阵快意,甚至有心情调侃:“柏老板下巴上怎么回事?”
柏松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伤口处沁出的血珠已经初步聚集成薄薄的一层,他这一摸,又蹭了些下来,手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没什么,刚刚出来走得急,不小心磕到了。”
“是嘛,”何凡骞看似漫不经心地质疑:“我看着,怎么这么像谁咬的呢?”
刮掉血糊糊,上下两排整齐的齿痕就露了出来。那么多美好的夜晚里,曾有这样的牙齿咬在肌rou贲勃的肩背上,咬得男人神魂颠倒,咬得汗如雨下。
柏松鹤低头喝水,装作没听见。
连着打了姚飞羽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屋里也没发出别的声音。最后何凡骞只能悻悻地放下手机,满脸遗憾:“看来这次是聚不成了。”
风不刮了树也不晃了,心脏的搏动又稳健起来,柏松鹤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把肺腑里那些郁结成团的圈圈绕绕都吐了个干净,柏松鹤开始转移话题:“何总,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男人会对什么样的人最念念不忘吗?”
何凡骞愣了愣,犹豫着说道:“初恋?”
“不。”柏松鹤一脸神秘:“一般有初恋时年纪都不大,实际上更怀念的,应该还是当时那段青涩懵懂的时光,还有回不去的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拥有的两个美人的属性,何凡骞突然兴奋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那……得不到的那个?不是有句话说的什么白月光蚊子血朱砂痣红玫瑰,不管得到哪个,总会对另外一个念念不忘?”
柏松鹤依旧卖关子:“不不不,你要这样想,为什么会得不到?是身份地位年龄不匹配只能错过?还是纯粹单相思,对方对你压根没意思?如果是单相思,人的热情也就一阵一阵,当时被拒绝肯定会不甘心,时间长了哪有过不去的坎。”
这一刻他的语气突然沉重起来,也因此显得真挚无比:“真正让人念念不忘的,还是真心爱你为你付出,你不仅没有珍惜甚至践踏他的心意,过后后悔,也已经无法挽回了的人。”
何凡骞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才发觉他句句都在针对自己,劝自己好好珍惜魏亭别再瞎折腾。假装没听出弦外之音,他梗着脖子依旧问道:
“我刚刚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柏松鹤顿时无言,突然觉得这帮人以及整件事都荒唐得莫名其妙,超出他所有逻辑能勾连的理解范围。
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实际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为了传宗接代娶双性人,又只走后门,让貌美年轻的妻子在家形同守活寡。
白月光小三喜怒哀乐溢于言表,说话做事全凭个人喜好,明明最得宠爱,却心怀鬼胎作天作地,拉所有人都下水,一副要把浑水越搅越浑的架势。
“上次给了你多少?五十万?”见柏松鹤不吱声,全当他默认,何凡骞一边说一边掏口袋:“这次还那个数吧——”
一张薄而透的纸,轻飘飘地落在桌上。
柏松鹤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用余光睨了眼上面的数字。
五十万。
五十万可以买到什么?
柏松鹤俯下身,伸长胳膊,两指按住支票边缘,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市中心最平平无奇的小区里的一间厕所?一张注射填充后美艳无双却失去表情使用权的脸?还是,一块不足三斤只有巴掌大的黄金?
正当何凡骞要露出得逞的笑容时,柏松鹤慢慢地、恋恋不舍地,又把支票推了回去。
“您另请高明吧。”
物质世界里,钱永远是花的完的。有钱,可真好。只是,钱再好,也得有那个命去享乐。他已经稀里糊涂上了一次何凡骞的贼船,这次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再搅和进这几个人的混乱关系里了。再加上有个认为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姚飞羽发疯,要所有人都跟着他胡闹。他们不想好好过日子,他可不奉陪。
这回轮到何凡骞笑意僵在嘴角了。
很快的,他又调整好表情,满脸倨傲地说:“嫌少?那,六十万?”
柏松鹤仍是笑着摇头。
“这还不够?”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何凡骞脸色Yin沉下来,不由讥讽道:“六十万,都够买一辆入门级奔驰了吧。”
“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做不到。”柏松鹤态度坚决。
“什么?”何凡骞狐疑地盯着他,不敢相信这向来在情场游刃有余的柏松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