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懿泽都不敢去看永琪,她害怕自己心软,她害怕露出马脚,她害怕面对关于永琪的一切。
可是,永琪的Jing神却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有一天,王府迎来了一道圣旨,晋封荣郡王为荣亲王。
因永琪在病中,不能行受封礼,但晋封亲王的旨意却传遍了大江南北。
懿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整日闷在芜蔓居,偶然到院中走了几步,却听到了两个洒扫丫鬟的窃窃私语:
“我听说,皇上加封咱们家王爷为亲王,是为了冲喜!”
“冲喜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当真已经病到需要冲喜的地步了?”
“我听宫里来宣旨那些人说的话,是这么个意思。”
“那……那王爷会不会活不成了?”
“呸呸呸!少在这儿胡说!王爷这么好的人,当然会长命百岁的!冲喜一准能冲好!”
懿泽踱步往前慢慢的走着,心跳越来越加速,她很害怕,无法形容的害怕。
天晚之后,懿泽又隐身来到藤琴书屋外面,和之前一样,只有胡嫱一人在永琪身边,其余侍从都在外面。
懿泽在门缝中看到,又是在永琪睡着之后,胡嫱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的香料,倒进香炉,拨弄几下。
与上次不同的是,胡嫱没有把纸包的香料全部倒入香炉,而是留了一小点洒在香炉旁边的桌案上,然后才盖上盖子。
完成了这些,胡嫱仍然是交待了卓贵几句话,离开了紫薇寒舍。
这个举动,让懿泽越想越不对劲,她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却想不明白其中的文章是什么。
她想,或许太医能够辨认这些东西,于是次日太医来请安诊脉时,懿泽又隐身前来,想找个机会让太医注意到这个香料。
吴谨、杨开泰、王振文一起来给永琪诊了脉,又共同斟酌着开药方。
永琪无聊的躺着,看着太医们和丫鬟侍从们忙来忙去。
胡嫱慢慢走近几个太医,一边走着,一边问:“各位大人看我们家王爷这病,较之前如何?”
吴谨答道:“格格,王爷的病这些日子都没多大变化。不过,如今正值腊月,正是最冷的时候,只要病不会更重,到了春上,痊愈便不是一件难事。”
“你们说病没多大变化,可是,我觉着我们家王爷最近几日Jing神变得更差了,这到底是什么缘故?”胡嫱说着,走的离香炉越来越近,在挨着香炉的时候,打了好大一个喷嚏,忙用手帕捂住鼻子,低头道:“我失礼了,失陪一下。”
说着,胡嫱忙到一旁角落里去收拾自己。
永琪见胡嫱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王振文在胡嫱打喷嚏时,果然注意到了香炉外洒出的香料,便走了过去,捻起闻了一下。
懿泽隐身在一旁看着,心中更加奇怪,胡嫱分明就是故意要让太医注意香料的存在,她昨晚想了一夜的办法不过是白费心。
果然,在胡嫱又转回来的时候,王振文问:“敢问胡格格,这个香炉的香料,平日都是谁管着的?”
胡嫱的态度十分平静,轻声的答道:“王爷房中没有丫鬟,都是小厮,不大弄得惯这些,所以大多时候都是我亲自弄的,王太医怎么关心起香料了?”
王振文拈着那点香料,向吴谨、杨开泰道:“请二位老师帮学生看一看,这可是传说中的迷魂香?”
吴谨上前闻了一闻,点头道:“像是。”
杨开泰亦道:“我没见过这个,但与书上说的极像。”
胡嫱故作诧异的问:“迷魂香,是个什么?我一直用的都是白芷、艾草、丁香,从没听说过还有种香料叫迷魂香?”
吴谨道:“格格有所不知,传说中迷魂香的味道与众不同,若是偶尔闻到,也无妨,但若是做了常用的熏香,不需要很多就能让人少气无力,像麻醉剂。长此以往,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意识模糊,甚至死去。微臣猜想,这可能就是王爷近日Jing神一日不如一日的原因。”
懿泽在一旁听着,猛然想起,当年碧彤将胡嫱从冷宫接入王府,放在永琪房中侍疾。后来孟冬怀疑胡嫱加害永琪,一同质问时,胡嫱就告诉她们在香炉里放了迷魂香。
孟冬当时也说过一番和吴谨今日极为相似的话“传说中迷魂香的味道很特别,偶尔闻一下没什么,可是放在近处天天闻,只要一丢丢就会让人少气无力,像麻醉了一样,如果时间更长、量更多,就会慢慢的失去意识,最后……”
“这……这怎么可能?”胡嫱做出大惊失色的模样,后退几步,如自言自语一般:“我天天在王爷房中,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振文道:“王爷自患病以来,应该一直是独居吧?如果只有王爷一人中招,其他人却无恙,那说明,这迷魂香白天是没有的,只有夜间才有。王爷吃了药嗜睡,自然难以察觉周围的动静。”
“夜间?”胡嫱忙问卓贵:“最近夜里,都有谁来过王爷房里?”
卓贵抓耳挠腮,仔细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