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俯视着他的眉眼,“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何沣嘴唇翕动,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别怕。
谢迟看着他,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她强忍着酸楚,抬眼哀求地看着藤田清野,“我不是共./党,我不是。”
何沣起身,扔了鞭子走出去,“自己的女人自己审。”
藤田清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走了出去。他追上何沣,“你觉得她会是天冬吗?”
“你跟她在一块半年都不知道,你问我?”
“那你觉得,布谷鸟会在上海吗?”
“或许吧。”何沣提了下嘴角,“我要是知道,就不搞经济,搞情报工作了。”
“等会去哪?”
“回家待着。”
“不喝酒去?”
“再喝就垮了。”何沣坐进车里,“载你一程?”
“不用。”藤田清野趴在窗口看着他,“要不要去剑道馆?”
“去那做什么?”
“活动活动筋骨。”
“你还有心思活动,不要你那未婚妻了?”
“她要真是,我也没办法。”
“好歹在一块半年,你还真舍得。”
“她一次次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藤田清野直起身,“去不去?”
“不去,回去处理文件。”
“那明天?”
何沣笑着应了,“提前跟你说了,我可不会使刀。”
“没事,喝酒聊天,解解闷,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行,走了。”
车子开远。
何沣紧握着方向盘,如驾风云,全速往前直撞横冲。
最近有批药物从上海中转,何沣想以谢迟的代号发报,以证明天冬还在外活动。为做到绝对真实,他必须搞到他们所用的密码本。特工总部先前截获的电文都还存着档,只是无法破译,用他们的密码本发报,再配合张冶已招出的情报,才能为谢迟稍微洗清嫌疑。
阿如一问三不知,谢迟的联络点又被端了,何沣只能将希望寄托姜守月身上。而她此刻还在医院昏迷,被大量特务看守着。
夜里,何沣换上白大褂,戴着口罩眼镜混进医院。行动处的特工轮班看守,却也免不得有打盹的时候。这个点困意正浓,但听一口日文,以为是日本医生,便没太警觉,刚要放行,被扣住扭断脖子,倒了下去。另一人正要喊叫,何沣迅疾按住他的嘴,手在喉间用力一拧。他将两尸首拖进病房的卫生间里。
姜守月已经醒了,“你是谁?”
何沣给她拔了针,拖了个推床到病床边,“跟我走。”
“你是谁?”
何沣扯下口罩,迅速又戴上。
“是你。”
“闭嘴,我带你出去。”
何沣将她横抱起来放到推床上,被子盖住脸,大大方方地推了出去。
迎面撞上个吃鸡腿的特工,还未等他发问,何沣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特质的细箭朝他扔了过去,直穿喉咙。
一路杀了三个人,走道的尸体很快被发现,哨声响起,急促地在走廊回荡。何沣推她到楼梯口,揭开被子,“有力气搂紧我吗?”
“有。”
何沣将她拽到背后,“抓稳了。”
“好。”
事实证明,无法抓稳,姜守月快疼死了。
何沣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他倒是站稳了,姜守月直直往后倒去,何沣抓住她的手将她捞回来稳住,“让你抓紧。”
姜守月一头虚汗,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让你抓紧,没让你勒死我。”
姜守月又松松手,“抱歉。”
何沣动作很快,一路助跑,到墙边轻松跨了过去,稳稳落地,立马朝远跑去,将她塞进提前备好的车,疾驰而去。
姜守月的伤口又裂开,汩汩出血。
何沣带她到一个出租屋里,他提前准备好了纱布和药,扔给她,“自己处理下。”
“谢谢。”
何沣坐到桌边,背对她,“她被抓了。”
姜守月正解着衣服,神色一凝,“有人招了?”
“旗袍店的伙计。”
“叛徒。”姜守月握紧拳头,力捶床板,“都怪我,不该拉上他。”
“现在怪什么都没意义。”何沣从怀里掏出个黄纸袋放到桌上,“换好没有?”
“等一下。”姜守月继续上药。
“你们还有多少人?”
“我知道的几个小组除了被抓的,全牺牲了,只剩下一个发报员和两个交通员,不过都没有战斗能力。”
“布谷鸟呢?”
姜守月没有回答,“你是我们的同志?”
“不是。”
“你是军.统?还是中.统?”
“重要吗?”
“抱歉,我们有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