瘆人尖利的笑声响起,良妃歪着头盯着安庆帝,“一人做事一人当啊,下毒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所为,陛下何苦要安在他人身上?”
“你这个毒妇!给朕闭嘴!”安庆帝豁然暴怒,抓起榻上玉枕,向良妃狠狠掷去。
良妃轻巧避开,倒是安庆帝,因刚才一番剧烈活动,捂着嘴咳嗽起来。
孙总管小跑过来,拍着安庆帝后背,苦口婆心“陛下要保重龙体,切勿轻易动怒啊。”
恰在这时,有小内侍通报,雍王和潘皇后来了。
“快请进来。”安庆帝抬头望着来路。
不多时雍王脚步匆匆,一进了内殿,眼含着泪水,跪在安庆帝塌边,哭了起来:“父皇……父皇……”
雍王哭的可谓是真情实感。
安庆帝昏迷这段日子,他可是尝尽世间冷暖。
先是他宫中的倚靠潘皇后,被囚禁在凤仪宫。再后来,便是潘维死在了宫外,一夜之间,潘家势力,做鸟兽散,
雍王整日活在惶恐中,生怕哪一日,他也要命丧黄泉
“儿,你怎瘦了?”安庆帝扶着雍王头顶叹气,“你受苦了。”
潘皇后走在后面,见跪着的良妃,心思机敏的她已明白来龙去脉。
她走到良妃面前,蓄力,左右开弓,打了良妃两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你个贱妇!枉陛下一直敬你重你你竟包藏祸心!”
潘皇后跪下,“陛下,这毒妇久居深宫,哪里来的毒药,背后定有他人支持,还请陛下严查。”
这话说的。
明晃晃的指向穆砚之。
“对我好?”
安庆帝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良妃却癫狂大笑,“陛下对我好?”
“想我秦家满门忠烈,忠于陛下,太妃娘娘照料陛下长大,我更是十四入宫,便侍奉陛下左右,无不尽心尽力。”
“可陛下怎么对我?怎么对秦家?”良妃霍然起身,指着安庆帝一字一顿怒道:“你将整个秦家当枪使,让秦家和潘家争斗,致使秦家人才凋敝,昔不如今!”
“至于我,自我诞下三皇子后,你便担心秦家拥立三皇子为患朝野,便纵容皇后这个贱人给我儿下毒。”
“那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忍心?!”
如平地一声雷,良妃一番话砸在殿中,震的殿内众人个个脸色煞白。
安庆帝更如见鬼一般死盯着良妃。
见他模样,良妃不怒反笑:“怎么了陛下,你当我只是深宫妇人,不知这前朝往事吗?”
“只可惜从小我便跟在父兄身侧,听他们谈论政务,你那些自以为高明的制衡之术,我早看了个透!”
“你将太子接回宫,却并不爱他,只想用他除掉潘家,可当潘家势力真的消散了,你又惶恐不安,害怕太子做大。”
“住嘴!”
安庆帝涨红脸,“来人!给朕堵住这个疯女人的嘴!”
良妃着了一身斑驳血红的白衣,乌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眸却明亮异常。
“被我说中了不是吗?”良妃转向雍王:“雍王,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别以为太子倒下,你能有什么好下场,他这种人,不到死,不会放开手中的权利。”
“轰隆”。
一声惊雷在众人耳侧炸响。
紧接着,“哗啦”一声,倾盆大雨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传来。
变天了。
“我这一生不过短短三十余载,困于深宫,不见天日,幸得诞下我儿,我儿命不久矣,我活着又有何用?”
良妃唇角弯着温柔的笑意,目光慈爱,望着窗牖,似要透过层层叠叠的雨幕看到三皇子。
“不过我儿别怕,娘先走这一步,下去等你。”
“来世愿你生在平常人家,不要这滔天权势和富贵,只要平安一世。”
“娘等你,下一世我们也做母子。”
话毕,她带着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撞向一侧的嵌金檀木圆柱。
下一瞬,良妃的血溅在地上,人软软倒下,已全无声息。
她这一下来的太快,竟无人拦得住。
随即,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潘皇后退后几步,瞪着良妃尸体,满目铁青。
顾云瑶亦是一惊。
一只温暖的手覆在她杏眸上,穆砚之声音平静自然:“瑶瑶,别看。”
顾云瑶顺势倚在他怀中,心却跳个不停。
她与良妃认识时日尚短,但良妃性子温婉,脾气和善,顾云瑶对她很有好感。
如今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逝。
不过短短一瞬。
“来人!”安庆帝急促喘息:“来人,给朕鞭尸!”
众人蓦然一惊。
安庆帝双目圆睁,咬牙切齿:“这个毒妇休想走的简单,给朕狠狠的打!”
雍王咽了咽口水,良妃确有过错,但人已死了,且秦家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