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被人打了。
宁久雁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在程渡被打几天后的饭桌上,宁卓闲聊时提及的。据说是程渡落单,不小心被一伙社会小流氓截住拖进了暗巷里。小流氓不抢钱不劫色,单单对着程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
程家震怒,要揪出这些人,但奇怪的是实在查不出有用线索,就连程渡本人被问起来,不是含糊其辞,就是缄默不语。这件事最终就这样不了了之。
宁久雁听完没什么表示,可却忍不住悄悄地翘起了唇角,心中有个模糊的猜想。不经意一抬眼,却恰好正对上宁瑱盯着他的视线,那目光如有实质,锐利而具有压迫感,充满了探究,惊得他立刻调整了表情,低头抿了口汤作为掩饰。
——
晚上,睡觉前,宁久雁收到了来自章乾的短信:“雁雁小宝贝儿,想我了吗?”
现在还不是和宁瑱摊牌的时候,为了避免宁瑱察觉到异样,自那天从停车场离开后,宁久雁要求章乾不得来找他,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宁久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本该像往常一样随便发个“想”过去,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其它的:“程渡被打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有啊,是我带人打的。”那头很快回复道,又发来一条:“快说,想我了吗?”
宁久雁的心募地快速跳了两秒,他抿着唇在输入框里打下“想了”,刚想发送,又指尖一动,添上一句:“我要睡了,晚安。”
手机很快嗡地震动一声,是条语音,点开后,属于章乾特有的,慵懒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响起:“我也想你了,晚安啊小乖乖。”
宁久雁握着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出了一会神。
——
凌晨,万籁俱寂。
宁久雁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只微凉的手在摸他的脸,他从梦中惊醒,一睁眼看见自己床边竟然坐了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闪着幽幽的光。
他吓得睡意全无,一颗心砰砰直跳,刚想出声喊人,来人就迅速俯下身单手捂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低声道:“别喊,是我。”
是宁瑱。
宁久雁松了一口气,心却在下一秒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儿——捂住他嘴的那只手游离到颈间,微微用力卡住了他的脖子。
致命部位被别人拿捏住的滋味并不好受,空气被一点点断绝,呼吸不顺,心跳如鼓擂,宁久雁整个人都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再次想到了宁瑱头一次强迫他时,也是像现在这样。宁瑱卡住他的脖子,逼他就范,任他哭泣却无动于衷,像一只冷酷残忍到极点的狩猎者,等着捕获的猎物放弃挣扎,便会一口吞食。那种濒死的心跳狂乱的逼窒感和恐惧感,终生难忘。
“哥、唔……难受……”宁久雁的手按在宁瑱的手背上,轻声呜咽。
宁瑱忽然松了手。
空气重新涌入肺部的一瞬间,宁久雁忍不住呛咳起来。
这时,宁瑱放下了一直拿着的东西,伸手去开床头边的灯——同时捂住了宁久雁的眼睛,感受着手心里睫毛不停扑闪的触感,等宁久雁适应了光线,又松开了手。
宁久雁这才看清他手里原本拿着的是什么——自己的手机。
宁久雁咳得眼圈都红了,凝起的泪聚在眼底,摇摇欲坠。他坐直身体,抬眼看向宁瑱,却发现对方面容冷峻地看着自己。
“哥哥,你怎么来了?”宁久雁定定神,语气委屈又有点可怜,“怎么还掐我脖子,好疼啊。”
“久雁,”宁瑱不答,开口喊他,“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事?”
宁久雁很惊讶地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呀。”
“是吗?”
“你不相信我吗?”宁久雁红着眼问。
夜已经很深了,但宁瑱并没有休息的迹象,他仍穿着一身西装,呼吸间能闻到几分淡淡的酒味,此刻他牢牢地盯着宁久雁,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哥哥,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宁久雁小声说,朝后缩了缩身体。
宁瑱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良久,听见这话,肩线不易觉察地松懈下来,张开怀抱,声音低沉和缓了许多:“过来,让我看看脖子伤着没有。”
宁久雁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像是真的害怕了,又偷偷地看了宁瑱一眼,这才钻进他的怀里。
宁瑱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擦眼泪,低声道歉:“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宁久雁皮薄肤白,脖子上果然红了一片,有明显的指印。宁瑱找来药膏,细细涂上一层。宁瑱简单洗漱后,又搂着宁久雁一起躺在了床上。
怀里的人散发着沐浴露淡淡的香味,身体软绵又温暖,抱起来极其舒服。宁瑱的一只手臂垫在宁久雁脑后,另一只搭在他的腰上,嘴唇贴在头发上,轻声说道:“雁雁喜不喜欢哥哥?”
宁久雁似乎要睡着了,在宁瑱又问了一遍后才小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