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栾桢躺在床上养伤,裘钦戎没有在床上折磨他,但也不允许他走出门口一步,每天除了打点滴就是发呆,房间的一面墙上全是书,可他不太识字,无聊伴着生活。三餐由一位身着旗袍、黑发及腰的女人送进房间,她面容冷酷,内敛沉默,放下餐盘便转身离开,栾桢注意到她的指甲是明艳的红色,脚下穿的不是水台鞋而是一双黑色布鞋,裘钦戎的手下全都穿这种鞋,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女人叫赤青。
养病,其实是被囚禁。
后xue的伤痊愈时,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月,这日赤青照例送饭进房间,饭菜很清淡,尚冒着热气,栾桢盯着墙上的时钟数时间,裘钦戎通常在五分钟后进来,今日也不例外,他准确地压着时间进房间,而后径直走向餐桌,他一坐下,栾桢就主动坐在他大腿上,大开的衣领暴露了脖子上青紫的吻痕,由于生病,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看起来瘦弱无力。
裘钦戎觉得栾桢这几日异常乖顺,不反抗不吵不闹,吃饭主动坐他腿上,睡觉主动躺他怀里,即使让他口交,吃得很深,把Jingye全部吞下去也照做不误。他搂住栾桢的腰,两人的距离贴得极近,一抬头,栾桢也在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栾桢被裘钦戎盯得不自在,夹起一片rou递到他嘴边,睁着透亮的眼睛看着他,静静等待回应,裘钦戎不露声色地盯着栾桢看几秒,将他带着讨好意味的举动照单全收,轻拍两下他的屁股,栾桢识趣地挺腰跨坐在他双腿,双手攀住双肩,这下裘钦戎才问:“说吧,你想干什么。”
栾桢想了想,说:“我想出去。”
“不行。”裘钦戎一口回绝。
“我想回家,我这么久不回去,我爸妈和弟弟肯定很想我,说不定他们正到处找我。”
“你父母为了钱把你卖给我爹作为冥婚对象,他们这样对你,你还想回去找他们?”
此话戳到栾桢的痛楚,但事实如此。
“我想亲口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想亲耳从他们口中知道答案。”
“......”裘钦戎沉默片刻,开口道:“好,我带你回去。”
栾桢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同意了,泪眼扑簌扑入他怀里,双手环住脖子,轻声说:“裘钦戎,你真好。”
裘钦戎扳过栾桢的脸,蛮横地吻了上去。
寒风簌簌的下午,裘钦戎就驱车带栾桢回家,他只带一个手下赤青一同前往,司机自然也是赤青,但对栾桢来说,越少手下在场越好。
沿途的风景由陌生变得熟悉,车子驶过一座桥,穿过一片沿河的树林,再往前开一段路后,稳当地停在砖砌石垒的二层楼房外。
栾桢初次与裘钦戎相遇在冬天,重遇亦在冬天,那时候他还有一个容身之所,如今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弃,不知不觉又到家门口,门口挂了一块显眼的牌子,栾桢慢慢念了一遍:“此屋出售。”
栾桢挣脱裘钦戎的怀抱跑向二楼主卧,只剩下床架和空空如也的衣柜,看来栾桀、董梅和栾律存一家三口已经远走高飞,走得干干净净。
其实一切意料之中,但他偏不相信父母把他卖了,他不相信他们这么无情,侥幸地幻想是假的,直到此刻亲眼见到人去楼空才渐渐感到一股无力,他们真无情,难道是他不够听话才落得这结果?
他走向客厅中央,一眼便看见桌上的相框,这是一张没有栾桢存在的全家福,照片上三人笑容得体,栾律存站在中间挽住栾桀和董梅的手,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栾桢怔怔地看着照片,没有生气没有绝望,只是鼻子酸涩,眼泪不可抑制地从眼眶流下,越看越刺眼,他扬起手将相框砸在地上。
“哐——”相框碎成四分五裂。
裘钦戎冷眼旁观一切,内心情绪不轻易表露,虽然他痛恨栾桢的背叛,但也因为爱他,始终为当年的事保留一份情面,对方落寞的背影让他心疼。
他走过去,想从身后抱住栾桢,栾桢却霍然转身,速度极快地朝他脖子一划,等他反应过来玻璃碎片刺过来时,脖子已经被划开一条长长的伤口,伴随一阵刺痛鲜血争相涌出,但幸好没有划到大动脉。
裘钦戎瞬间沉下脸,但并没有阻止栾桢往外逃跑,反而任由他跑向后门,紧接着便听到“裘,我把栾先生抓回来了”的声音——栾桢被赤青和两名手下抓了回来。
裘钦戎用舌头顶了顶口腔,转过身,栾桢跪在地上,眼神毫不示弱,咬牙切齿道:“狗东西!裘钦戎你个狗东西!”
“继续骂。”裘钦戎居高临下地看向栾桢,修养很好地、笑容可掬地说:“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能成为你恨不得杀掉的人,是我无上的荣光,你最好恨我一辈子,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因为恨意,我在你心中是特别的存在,我喜欢这种特别。”
栾桢眼神充满怨恨,暗自骂道:真是一个疯子!
裘钦戎不喜欢栾桢这样的眼神,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掌在脖子上擦掉血,俯下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掐住栾桢的脖子,力度极轻,顺着肌肤纹理一直往上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