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桢乱了呼吸,轻轻推开裘钦戎,却被对方紧紧握住手,从床上拉起来,说:“你脸红的时候很像你高chao的样子。”
栾桢静默一秒,道:“狗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相信裘钦戎带他见父母的话,毕竟他可能谋划着再骗他一次,他记得裘钦戎说过:我要报复你。
或许这是裘钦戎报复他的手段之一。
裘钦戎当做没听见,而是问他:“想不想认字?”
“……想。”
“我教你。”
栾桢跟在裘钦戎身后走进书房,一开门便看见墙上挂着一副字,裘钦戎告诉他这是某位大书法家的真迹,重金难求。栾桢盯着它看了很久,不愧是大书法家,字体很有自己的风格,但相较之下,裘钦戎的字更符合他的审美,他更欣赏他的字。
他再想想自己的字,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很努力识字练字,但水平与他们相差甚远。
书房的一面墙摆满了书,《孙子兵法》、《中庸》、《金瓶梅》、《品花宝鉴》……各种书籍浩如烟海。书架前面的书桌整洁干净,裘钦戎告诉栾桢面前的东西被称为“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是学习书法时不可缺少的四种工具。
栾桢似懂非懂,在裘钦戎的说明下研墨,两人站姿一前一后,身体贴得极紧。裘钦戎的手从身后伸到前面握住他的手掌,教他握笔的姿势,然后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字。
“这是婚证词。”裘钦戎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嗓音低沉,“知道什么是婚证词吗?”
“知道,成亲时要起的誓言。”
栾桢幼时经过礼堂,正好里面有一对男女办婚礼,他躲在门外偷偷看了全程。多年过去,婚证词他已经忘记了,只知道这是宣告两人结为夫妻,白头偕老的证词,它不只代表婚姻是幸福的延续,同时意味着忠诚和责任。
“你说得没错。”
裘钦戎握着他的手,默写下一个又一个字,他似乎对内容十分熟悉,以至于落笔没有一丝迟疑,写得流畅。
栾桢的心思根本不在写字上,因为裘钦戎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脸颊上,下身的大家伙隔着薄薄的布料顶着他的tun,他根本没办法专注。
裘钦戎倒是心无旁骛,很快就停下笔,一整张宣纸都写满了字,有些字栾桢认识,有些却不,裘钦戎很有耐心地教他辨认,他指着那些字,低头看着栾桢,逐个逐个读:
“这个字念yin,第一声,不念yan。”
“它念di,第四声……这是缘份的’缘’。”
“瓜瓞,念die,第二声”
“它念jian,第一声。”
栾桢跟着念了好几遍都记不住,裘钦戎在难字上面标上音,而后裘钦戎将全文念了一遍,栾桢内心一惊,身体僵直一瞬, 他听过这段话!幼时在礼堂见过的那一对男女宣誓过——这是成亲时的婚证词!
裘钦戎要跟他……成亲?!
栾桢被这个念头狠狠吓苍白了脸,这意味着他这辈子都不能逃出裘钦戎的手掌心,除非裘钦戎死了。
裘钦戎揽住栾桢的腰,两人贴得更严实了,他嘴里含着笑,又念了一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裘钦戎与栾桢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话音刚落,他又问栾桢:“阿桢,你喜不喜欢这个婚证词?你觉得我们成亲那天念这个证词好不好?”
栾桢:“……”
裘钦戎自顾自地点头,抛下一句令栾桢心惊rou跳的话:“这个婚证词我很喜欢,到时候我们就当着宾客的面念,其实……我们的婚礼已经快筹备好了。”
栾桢扭头看向裘钦戎,一脸不可置信:“什……什么?”
“我从带你回家那天就开始筹备婚礼了,很快我们就要结为夫妻了。”
“我……我不想。”
“可以。”裘钦戎虽然嘴里含着笑,眼神却渐渐冷下来,“除非我裘钦戎死了,你就可以自由,但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我要和你成亲,阎王也照样是我的证婚人。”
裘钦戎说得狠绝,栾桢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只是不甘心,才出口反抗了一下,反正不论他愿意与否,他都会与裘钦戎成为合法夫妻,内心的怒意随着俱意一同迸发,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觉得,不如杀了他。
不如杀了他……不如……杀了他!
裘钦戎像洞悉了他的想法,说:“想杀了我?我的胸膛永远为你敞开。”他把栾桢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一定要找准心脏的位置,能死在你手里,我非常开心。”
“能死在你手里,我非常开心。”
一模一样的话,栾桢曾经对裘钦戎说过,如今说出这句话的人居然是裘钦戎,但栾桢自己明白,同一句话因不同的人说所以意义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