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骤然一痛,西江月还没回过神就被殷无戾捏着下巴被迫抬起了头。
殷无戾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拇指缓缓摩挲过他艳丽的唇,眸中情绪翻涌:“我竟不知,母后对我如此情深意重。”
他不过使了几分力气,便见对方眉头一皱,显然是痛到了。
疼了就好,知道疼才能长记性,以后才不会在他面前接二连三挑战他的底线。
殷无戾收回手,声音冷了几分:“本君和你素不相识,你在后宫如何兴风作浪轮不到本君插手,只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爪子别往不该伸的地方伸。”
“与其拿本君与鹤听的过去做文章,”殷无戾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依旧平坦的小腹,“不如想想五个月后该如何圆这弥天大谎。”
“父王爱屋及乌,想必对这个孩子倾注了不少心血,你一定不想最终落下一个欺君的罪名吧——母后?”
“母后”二字殷无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明明简简单单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别有意味,倒像是要提醒这位越界的继后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可殷无戾不知道的是,对于西江月而言,真正诛心的不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是他唇齿间小心呵护的“鹤听”。
如一盆冷水兜头落下,西江月瞬间怔在了原地,面色有些惨白,唯独扣在殷无戾臂弯处的胳膊在轻微发颤,忍不住攥紧了他的衣袖。
殷无戾面无表情地扯下他的手,慢条斯理地理顺了被揉皱的袖口。
玄黑袖口上绣着银色云锦暗纹,绣工Jing致,巧夺天工,银丝脆弱珍贵,此刻已被指甲勾断了数根,可见西江月着实被气得不轻。。
殷无戾抬脚便欲离开,刚走两步却身形一顿,回身朝呆在原地的继后颔首道:“母后身怀有孕不易动怒,儿臣心忧难耐,往后必然对玉息殿事事上心。”
话外之意是让他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身后人的声音蓦地响起。
“殷无戾。”西江月收起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低垂着眼看向冷冰冰的碧玉地板,声音凉得如同一潭死水,“你若是现在敢未经我允许踏出玉息殿半步,我今天就让你看到迟氏一尸两命,我说到做到。”
殷无戾眸色一黯,在殿门口僵住了身形。
他挑了挑眉,不屑地轻笑一声,颇为娴雅地朝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这次倒换西江月笑了,他低低笑了两声,“你当我诓你?殷无戾,你太小看我西江月了,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后宫前朝,我就是天,我想让他今天死,他决计活不到明日。”
西江月微微低头,纤细的五指缓缓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而后抬眼别有深意地看向殷无戾,勾起一个极富挑衅的笑。
“你现在若敢离开,信不信你前脚刚走,迟鹤听向玉息殿进献白荛果害本宫落胎的事后脚就会传遍皇宫。你大可以和本宫拼个鱼死网破,看看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
“更何况,”西江月直直望进他的眸子,“殷无戾,你方回京,羽翼未满根基未牢,太子位与他,你选谁?”
殷无戾微微蹙眉,脸上的厌恶神色不加掩饰。
他缓缓张嘴,吐出两个字:“疯子。”
“我疯不疯,完全取决于太子的决定。你知道我在后宫的地位,也别妄想挑战我的耐性,我若是五个月后难逃一死,寂寥黄泉下必然会带着你的心上人为伴。”
等说完这句话,西江月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shi了。
方才强端着才没让自己倒下,此刻看着殷无戾越发厌恶难耐的目光,竟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心脏的地方一片针扎的疼痛。
他在赌殷无戾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赌资却是殷无戾对迟鹤听根本放不下的痴念。
半晌的相对无言后,殷无戾果然走了回来,西江月心痛之余暗自松下一口气。
至少他赌赢了,殷无戾对迟鹤听再长情也没抵上区区太子位,他虽然输了,但迟鹤听也没赢。
两人针尖对麦芒,一时之间气氛焦灼。
西江月自知此时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殷无戾素来厌恶别人威胁,他这次情急之下口出狂言,算是彻底惹他厌烦了。
思及此,反倒是令他想开了许多。恨之入骨也好爱恨相依也罢,总归是纠缠不清了,便是他想甩了自己也来不及了。
殷无戾看他如同在看一件死物:“你想要做什么。”
西江月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勾唇笑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他的目光一路下移,最终停留在了对方的腰部。
西江月屈起两指勾住殷无戾腰间的金色腰封,只轻轻一拉就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殷无戾比他高了半个头,只觉一阵异香扑鼻而来,等回过神来已经与西江月吻得难舍难分,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搭在他的腰上辗转挑逗,极尽缠绵。
魅鲛的魅术果然强大,他不过一时的分心,竟然被他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