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年初二,半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当黑老大跨坐在大桥栏杆上,用袖子抹了一把冻出来的鼻涕时,内心是平静的。
但当他看见那个披着长长的头发,裹着及膝红色大衣,穿着黑色丝袜,手拿幸运大转盘的人朝他走过来,并且和他搭话时,内心却犹如烧开了水的壶,壶盖被顶得“咣当咣当”直响。
因为那个人说:“这位先生,请问……请问你想和我做爱吗?”
2.
那是个男的,很年轻,自称叫小元。
直到黑老大躺在了小元身下,看着小元骑在自己腰上,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要嫖上一回了。
还特么是个“免费做一次”的幸运嫖客,在幸运大转盘上的概率为四十八分之一。
——是的,被他,黑老大,一个三更半夜蹲在栏杆上擦鼻涕的男人,转到了。
小元手里握着性器,对准了慢慢往下坐。
那个东西太大了,又烫又硬,他觉得自己吃不下,有些胆怯。他暗自呼出一口气,又试了试。
然而他往下坐的过程中,滑溜溜地没撑住,一下子坐到了底,吓得他喘一声,又忙往上抬。
3.
黑老大猛地坐起身来,扯住小元的两条腿向两边抬高、掰开,作捆绑状。
黑老大:“就这样做吧。”
小元却停下了:“先生您是要玩些花样吗?”
黑老大:“……是的。”
小元说:“是这样的先生,虽然您基础款免费了,但是玩升级款、有额外花样的话是要加钱的。您看我们幸运大转盘的最下面,第十二点第三行正中间的小字里也说了……”
黑老大:“……价格说来听听。”
小元报出不同玩法的价格:“口交加30元,塞跳蛋加20元,滴蜡油、捆绑加40元,鞭打加100元……”
黑老大:听起来还挺实惠……
小元:“先生您看您想玩哪样?有满减特价活动,几样一起的话,满二百减十元哟。心动不如行动,付了钱立刻就可以玩哟。”
黑老大付出了行动,他把手探进了衣兜里,但很快又默默地拿出来了:“……”
黑老大想起来了,他哪样都玩不起,因为他没有钱。
4.
没有钱的意思就是他既没现金也没手机——毕竟他半夜出门是打算要投江喂鱼的,带钱干什么,给满大江的鱼既送rou又送红包吗?
言而简之,黑老大现在是个穷光蛋。
小元十分善解人意,贴心建议:“要不然先生您先赊着账?或者我们先只做个基础款?”
黑·穷光蛋·老大灰溜溜地放下小元的腿,摸了摸自己原本笔直向上,现在无Jing打采、软趴趴流着眼泪的可怜小兄弟。
黑老大两腿一抻,双眼无神,面带菜色,声音萎靡:“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现在哪一款都不需要了,我阳痿了。”
萎了,毁灭吧。
—————————
5.
黑老大后半夜回了家,家里大而空旷,冷冰冰的,像座寂静的坟墓。
他呈大字状,如咸鱼平躺沙滩一样,直挺挺地瘫在床上,准备和以往一样,睁眼到天亮。
瞪着瞪着,黑老大从床上一跃而起,拖出保险箱,拿了两大捆钱,揣进了怀里。
然后继续瘫着。
他翻了个身,无声无息地趴着,像是一只英俊的,陷入冬眠的,没有壳的浅水王八。
天亮后,黑老大揣着钱来到他昨晚准备投江的地方,从清晨等到黑夜,没看到小元出现。
——一连四天,天天如此。
还怪可惜的,小元的长头发挺好看的。黑老大想。
6.
第五天,晚上。
黑老大买了一个煎饼卷大葱,十分丰盛,里面加了两根火腿肠和两个煎蛋又抹了甜辣酱的那种。
他靠在护栏上,一边啃,一边等。
皇天不负有心人,小元出现了。
黑老大Jing神一振,刚想凑过去,把钱掏给小元,豪气地说玩上个两万块钱的,就看见两个Jing神小伙靠近了小元,一左一右揽住了他的肩膀。
嘻嘻哈哈着,如同地痞流氓,小元微微挣了挣,但没有大幅度反抗。
黑老大不动声色地在他们身后跟着。
走到居民巷里,幽深的小巷里黑黢黢的。黑老大遥遥地听见喘息声、闷哼声和求救声。
黑老大奔过去一看,其中一个男的把小元压倒在地,在他身上乱摸,另一个男的抓住小元的长发猛力提起,去扇小元的脸。
黑老大瞳孔一缩——他看见小元的头发要被拽断了!
7.
首先需要明确一点,黑老大他并不叫黑老大,他姓周,叫周方。
“黑老大”是个花名,是个简称,全称叫“A市黑社会老大”——虽然那是过去式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