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又如何,人死了全都是一场空,辛苦一辈子还不是给我儿子做了嫁衣裳!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摆脱那张让人厌恶的脸过舒坦的日子了,老天爷果然是有眼的,哼,现在谢家辈分最高的就是我跟老爷了,那几个全都死绝了,再过段时间,等我重掌了当家大权,我就寻个道士来,找借口把那个孽种的坟从谢家祖地迁出去,找个荒郊野地随便埋了,叫他永生永世做个孤魂野鬼!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那个孽种根本不配享受谢家的香火!”
……
孟玉兰站在门外的台阶下,心像掉进了数九寒冬的湖水之中,冷得厉害。
可她没有冲进去大吵大闹,而是选择了默默离去。
一个月后,谢元安的棺木下葬了,丧事也办完了。公公谢承宗当初听到儿子死讯,一下子就病倒了,到现在也没能下得了床,二房仅一个媳妇难以撑场面,于是老夫人柳氏又被放了出来。
孟玉兰对于放出柳氏这件事,没有多说什么,态度依旧恭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柳氏一直以为孟玉兰还如从前一般是个孝顺媳妇,也没有起疑心,被邀请去尝尝新买的茶叶也毫不犹豫地过去了。
此时房间内只有相对而坐的婆媳二人,柳氏已经很老了,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因为太瘦,脸上没有几两rou,看上去十分刻薄。孟玉兰给柳氏到了一杯茶水,温柔地递了过去,“母亲,您尝尝。”
柳氏不疑有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发觉味道还不错,比起从前喝的那些贡茶也不逊色,“这茶你从哪买的,确实不错。”
孟玉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母亲喜欢就好,一会儿我让人给您送些过去。”
“好,你有心了,”柳氏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不禁多喝了一点,不知不觉,整杯下了肚。
孟玉兰坐在对面,神色温和地看着柳氏喝完了茶水,也将自己手里的一饮而尽。
柳氏喝完,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却感觉肚子突然剧烈疼痛了起来,她这一天都很忙,没吃什么东西,视线忍不住转向了那个茶杯,“这茶?”
“放了一点毒药而已。”孟玉兰笑得很温柔。
“什么!”柳氏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孟玉兰,肚子越来越疼,她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望着手上的血,柳氏颤抖着指着孟玉兰,“你疯了,你……居然敢毒杀婆母。”
“岂敢呢,我也是受害者呀。”孟玉兰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你怎么……”
“是你的好侄女,想谋害我这个主母,结果不小心将你也给毒死了。”孟玉兰面色平静,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前段时间二房闹老鼠,她可是买了不少药,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
“你……好毒的心思……”
“不及母亲心如蛇蝎,既然你想让元安死后不得安宁,那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孟玉兰冷冷看着那个痛苦不堪的女人,“母亲,你骗了我那么久,如今也是时候偿还一二了,黄泉路远,相公一个人未免有些孤单,我们婆媳一起去陪他吧。”
柳氏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她不知道孟玉兰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可现在她也没心思去琢磨那些了,她快要疼死了,“贱人……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男人,你居然……来人,快来人……”
“不用喊了,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孟玉兰稳坐不动,为了今日,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母亲,你一定没有爱过一个人吧,若你爱过,就会明白,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哪怕明知道他心里从来没有过我,我也依然放不下了。”
“你……”
“至于谢家的财产,你也不用惦记了,大房跟三房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呢,轮也不可能轮得到他一个娶青楼贱籍,背弃家族的不孝子。父亲自相公去世后,就伤心过度病倒了,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等我们都死了,二房的家产只会充入公中,不会分给你儿子半点,母亲,你可以瞑目了。”
柳氏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彻底没了气息。
过了一会儿,孟玉兰也倒下了,只是她的脸上,似乎带了一丝解脱。
——
言耀带着两个泥娃娃去见了言钥。
“娘亲为何同意慕青青离开,您不是很喜欢她吗?”
言钥有些惊讶,儿子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很喜欢慕青青的?不过嘛,她也不讨厌那个丫头就是了,“也不算是很喜欢,只是觉得她挺讨喜的,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气氛会活泼些。”
“那您还放她走?”
“宫里已经有了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太后,总不好再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皇后。”
“本事什么的,都可以慢慢学的。”
“可人家小姑娘已经明说了不愿意嫁你呀,难不成还要强扭这颗瓜?”言钥觉得儿子怪怪的,之前人在的时候不见他多看两眼,现在人要走,却突然舍不得了。
“儿子不是那意思,只是……”言耀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