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宗自从知道了柳氏下药的事,大受打击,可又狠不下心来和柳氏一刀两断,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虽然谢承辞下令府里不许再给他酒了,但小厮阿旺还是偷偷买了不少回来,谢承宗有了酒,日日喝得酩酊大醉。
这天,谢承宗又在喝酒了,脑袋晕乎乎的,他知道自己醉了,醉了好,醉了就不会想起那些烦心事了。
阿旺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二爷,不好了,元隐少爷要成亲了!”
“成亲?跟谁成亲?”谢承宗眼里满是醉意。
“还能跟谁,不就是那个被他从青楼里赎出来的女人,我听人说,少爷他今天就要跟那个狐狸Jing拜堂了,二爷您快去看看吧。”
谢承宗一听,怒气满满地摔了手里的酒杯,“那个逆子,自甘堕落,我才不去看他!让他娶,我倒要看看,他能横多久!”
“可是二爷,真要是拜了堂,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您真的愿意看到少爷他娶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妻?”
“我不愿意又能怎么办,那个混账,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哪还有我这个爹!”
“二爷。”阿旺劝道,“元隐少爷娶妻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您不为他着想,也得为咱们二房想想吧。”
“二房不差那混账一个!”
“二爷,您不要在这里说气话,万一这婚事真成了,外人嘲笑还是轻的,这血脉传承才闹人呢。”阿旺满脸担忧,“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自己也清楚,这辈子膝下注定就两个儿子,不会再有别的了,宫里那个,肯定是不能指望的,那将来这二房的香火,完全要靠元隐少爷继承下去了,看他那一根筋的样子,真要是让他娶了那个狐狸Jing,将来咱们二房的子嗣还有什么脸见人?一出去就要被人家说亲娘是个窑子里出来的,往后世世代代,都摆脱不了那个女人一半的血,真是想想就糟心。”
谢承宗听了这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是啊,他就元隐一个了,他注定只有元隐一个了。不行,他不能二房唯一的子嗣娶一个青楼女子,不行,他不能让他自毁前程!谢承宗勉力地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我要去阻止他,我不能让他娶了那个狐狸Jing!”
阿旺连忙过去搀扶他,二人摇摇晃晃地往大门方向走去。
——
城北小院。
唢呐声响,鞭炮齐鸣,满目都是红色,谢元隐笑容满面地接待着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
今日前来的客人,几乎都是这一片的平民百姓,世家之中,谢元隐没自讨没趣,只发了请帖给好友王鸣,说起来,他与莺莺的相识,王鸣还算是媒人呢。
左邻右舍都带了贺礼过来,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十分热闹。其实不少人原本都不想来的,毕竟这位谢公子的妻子曾经来闹了一场,莺莺勾引别人丈夫也被说道了好久,这种事于男人而言,是个风流韵事,笑笑便过了,可女人家,总是没那么容易释怀的。但再是不愿,也架不住莺莺会做人,前几天给各家送请帖的同时,还拎了一斤猪rou上门。这一带,住的都不是什么富户,荤腥也就逢年过节才舍得尝点,见她如此客气,也不好冷脸赶人出去,反正不过是多走几步在婚宴上坐坐,也不费什么事。
谢元隐今日人逢喜事Jing神爽,特别高兴,等吉时到了,他迫不及待地拉过了莺莺手里的红绸,准备拜天地。
一旁的司仪正要唱和:“一拜……”
“拜个屁!”一道冷喝从门外传来,谢承宗黑着脸大步走进喜堂,“没有父母之命,你们拜的什么堂!”
“爹,您怎么来了?”谢元隐见父亲突然过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免不了产生了一丝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儿子成亲这种大事,我这个当爹的,岂能不来?”谢承宗脚步虚浮地走近了,盯着这个不孝子的脸,很想一巴掌挥下去,打醒这个糊涂东西。
谢元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又见父亲眼神迷离,面色酡红,猜测他是喝醉了,“爹,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又对跟进来的阿旺道,“老爷醉了,还不快扶他回去。”
“醉了?我没醉!”谢承宗大声嚷嚷,可那明显不正常脸色,却半点说服力也没有,他抬起手指,对着莺莺道,“你想娶这个狐狸Jing,你做梦!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你娶这种女人进门!”
谢元隐紧紧皱着眉头,“爹,今天大喜的日子,您就不要来捣乱了好不好。”
“我捣乱?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有胆子你再说一遍!现在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连你亲爹的话都不听了!我打死你这个逆子!”谢承宗怒气上头,伸手就要去打这个惹他生气的儿子。
一旁看热闹的王鸣见状,连忙过来劝和,拉住了谢承宗的手,“伯父,您这是做什么,谢兄能找到一个相伴一生的姑娘,您该高兴才是。”
谢承宗眼睛看向了王鸣,发觉有点眼熟,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是谁,“你又是哪个牌面上的?”
王鸣好声好气道,“伯父,晚辈王鸣,王家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