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大别墅之外的夜景很美,大大小小的轮船停留在港湾,被黑暗所吞噬。
林洛言举着伞,静静地站在海边眺望着远处。
或许是情绪使然,迫使他从风衣的兜里挑出一根烟来,点亮的同时仰起脖子,优雅高贵得神态引人瞩目,也使他身边的人愈发看不透彻。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卧底也已经被抓到了,可你却把我们叫出别墅,不准我们离开这鬼地方,”虎皮哥明显等得不耐烦了。
“林洛言,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急。”
林洛言看都没看他一眼,显得十分惬意。
“先生马上就要到了,”好似是故意说给虎皮那一伙听的一般,音量还明显提高,“只是先生在来的途中,经过我们旧港口的停歇地时发现了不少好东西,迫不及待想要过来和虎皮哥分享一二。”
好东西……
虎皮那一伙的脸色可并不好看。
那旧港口唯一值得他们害怕的好东西,该当属他们每每私吞货物的仓库莫属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地神色紧张起来。
由于手机等通讯设备没有归还他们的情况下,他们无法与外面取得联系,如今手无寸铁,连最后的临死反扑也实现不了。
虎皮哥望着海港四周的层层警戒,当真是插翅难逃,不敢轻举妄动之下,恐怕只能坐以待毙。
而等到那位先生的到来之时,恐怕…就是他们这一伙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了。
冷汗逐渐爬满了虎皮哥的后背,被海港的大风吹来,冷得他直打颤。
他怒瞪朝着不远处的林洛言,咬牙切齿道,“原来好戏还有我一个啊?林洛言,原来你早就已经站到先生那里了,还骗我说什么你是个中立份子,简直放屁!”
“呵…”林洛言扯起嘴角轻笑。
他慢慢悠悠地回头和虎皮哥注视,以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和他谈笑,“我可没骗你,我始终,都不站你们任何一边。”
伞下垂落的影子遮挡了林洛言的眼色,谁也看不见那里面蕴含的杀意和冷酷。
他始终都只会是黄雀。
他等着那位先生的到来,等着那位先生的露面,等着他们势力内部自相残杀,等着自己来坐收渔翁之利。
今夜的海港之上,好戏只会在最后上幕。
既然那位先生好不容易来了一次,那就别妄想…再活着回去了。
灯光从远处打了过来,将他们一众人群所站之地,赫然照亮成了舞台。
十几辆黑色的轿车飞奔而来,停靠在不远之处,那车灯是那般刺眼,令林洛言不得不背过身来,向外围走去。
被刺目灯光照射着的虎皮哥等一众人,犹如一群跳梁小丑,被暴露在灯光之下,害怕得腿都在发抖。
他们可不会忘记,曾经那一些老一辈的人,是如何残忍地死在那位先生的手里,连保留全尸,都是一种奢望。
原本的绵绵细雨逐渐变大,站在灯光之下的众人早已没了打伞的兴致,在哗啦之声里落得个狼狈的模样,成王败寇。
车里不停地有人下来,慢慢地将他们围成一圈,枪口缓缓对准,生死也只是一瞬之间。
虎皮哥终是被吓破了胆,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双手举高,可惜手才刚举到半空,就只听“砰”的一声,子弹直接射过手臂,鲜血横飞。
“啊——”
痛苦的尖叫声充斥着耳膜。
虎皮哥痛得捂住手臂,连头都磕在了地上,只差打滚撒泼。
在他身后的十余人几乎都趴在了地上,颤抖着身体来迎接最后的死亡。
开枪之人的身边站着马叔。
他的脸藏在Yin影之下,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烟,被他随意地在手中肆意玩弄,然后慢慢地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那人所走之处,所有人都得给他让路。
原因无他,单单是这人在道上赫赫有名的衔头,维系着海内外的毒品军火甚至人口贩卖交易久盛不衰,都足够令人望而生畏。
在保镖的陪同之下,林洛言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冥冥之中那突兀怪异的熟悉感,让他全身上下很不自在。
直到那人走到一半停下,直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唤起——
“林洛言在那?”
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出,林洛言只感觉连呼吸都一窒,手里的伞柄险些把握不住,被大风刮倒在地。
然后,他看见那人拨开身边的保镖,含笑地朝着人群四周一转,下一秒,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方向。
他看见原本应该被关押起来的江祁白朝着他咧嘴一笑,那额头之上的血迹还保留在那,如同在地狱归来的恶鬼,来向他索命追魂。
“哥哥,原来你在这啊…”
林洛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直接瘫痪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须臾之间,江祁白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