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了人生中第一段恋爱,很认真地在谈。表面上我和孟展的相处没有多大变化,仍是那样在消息里斗嘴耍贫,不过多了些调情。我们住的不近,一周见一次面,有时我去找她,有时她来找我。
我们手拉手走在街上,喝一杯饮料,吃一根烤肠,我不是不喜欢这样,但心里总有点发怯。
倒是孟展一脸坦然,谁看她她就看回去,非要看得人家不再看她。
“斜眼病得治。”她总这么说。
她一说,我就憋不住笑,心里的那点怯冉冉化掉了。
万圣节的时候,孟展拉我去凑热闹,说是一个朋友聚会。我问多少人啊?
“十来个吧。”
我犹豫了,讷讷地问:“谢思羽在不在?”
如果她在,我才不去。多尴尬啊,万一她再带上她的女朋友,背地里把我指给女朋友看,我的脸往哪搁?
就在国庆假期过去没几天,我又刷出谢思羽的朋友圈更新。原来她没有删掉我,她一直在忙着搬家,这次是彻底决定与女朋友同居了。我没有告诉她我和孟展在一起的事,我不想见到她。不是因为讨厌她,也不是为了什么赌气,是我后知后觉,才发现我们从来不算朋友。就让她沉在我的通讯列表里吧。
“我跟她没那么熟。”孟展的意思是当然没有她。
我仍然犹豫,我觉得我不够出挑,看孟展朋友圈曾经的晒图,姐姐们各有姿色,和她们比我只剩下年轻,完全拿不出手呀。
“你到底见过多少大美女,不都是普通人吗?”孟展无奈了。
“你觉得咱俩般配吗?”我突然问她。
她不答,说:“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我想,那就去吧,就当见见世面。
真是见了世面,在一对姐姐的家里,好大的家,真希望以后我也有资本这么悠哉地过日子。
不过这一对姐姐格外闹腾,互相作,一会儿好一会儿吵,外人都跟不上她俩的节奏,她俩乐在其中;七年了,闹得再天翻地覆,就是不分手,谁劝她们分手,她们跟谁急。
听她们说,大飞又在外面聊sao了,信雅也不管管她,还给她开酒呢,没出息的玩意儿!
这又是一对在我看来无法理解的姐姐。据孟展说,大飞隔三差五走神,信雅始终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大飞最后回家,什么都不叫事。
“她自己认头了,谁也管不了。”
接话的是在场人里年纪最大的姐姐,三十一了。这姐姐的恋人比她小一岁,两个人目前都选择了形婚。我不清楚形婚究竟有多麻烦,看她们的架势明显后悔,一个劲劝大家,千万别走这条路。
整个屋十个人,只有两位是单身。本来就是为了撮合她俩攒的局,结果她俩谁也看不上谁,当朋友倒是聊得颇欢。
我真的大开眼界。姐姐们都很直率,原以为待在这里我会很不自在,没想到熬过一开始的局促,和在宿舍里也差不离。没有谁硬要和我搭讪或打听什么,谁爱说自己的事就说,其他人给个耳朵,跟着笑跟着骂,不时互损两句。某些时刻,我甚至忘了自己,完全融化在这气氛里。
我很高兴,因为她们都说我和孟展一看就是一对。
“到哪儿都腻在一起,甜不够。”
大飞起哄:“干嘛啊,还怕我们欺负她?不会!”
屋主人戗她:“谁说不会?孟展,看紧着点,真吃了亏别怨我们!”
稀里糊涂地我怎么成了香饽饽?我不知所措,从没有当众被一群人以如此的名头调侃过。
孟展笑着让她们“滚”,一面拉开我,给我拿吃的。
我小声问她:“你们平常都这么胡说八道?”
“早跟你说了,都是普通人。”孟展的音量倒是一如往常,“有什么稀奇,是人就有道德感高的和道德感低的,有花心的有忠贞的,有外向有内向,只不过大家刚好都是女人罢了。”
当晚我没有回学校,和孟展去了酒店。去她的住处不方便,她住在公司宿舍,三个人一个单元。
一听这个我有点吃醋,撇嘴说:“那两个姐姐漂亮吗?”
“还行,有一个做饭很不错。”
她倒坦率,气死我了。
“噢,你还挺美,胃口都有人照顾。”
看她笑得那么成心,我真想掐她。真掐了,反而给了她机会把我箍住。她骑上来,半跪半坐在我的胯骨上,两手死死按住我的胳膊,一脸流氓相。
“小sao货,欠治你就说话。”
腻了一个月了,我的脸皮也厚实不少。“就sao,就欠,你来呀?”我挑衅地激她。
我和孟展从不吵架,每周都盼着见面,日子甜成这样,我还求什么呢?
圣诞节时,孟展送了我一条铂金钻石项链,我没想到她会送我这么贵的礼物。我决定在元旦回礼,正好是我们恋爱三个月的纪念日。
其实我早有准备,代购了一款情侣运动鞋,花了我两个月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