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声音。
姜月控制不住,拍开他,对着那张淡定自若的脸横生一股怒气:“你现在这么说是几个意思?要我回去找他?”
迟间也冷下脸。
“要不是你对他那种态度,你以为我会脑子抽了去帮你……”她咬牙,“迟间,你现在用这个理由怪我,那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把我拉到你身边,直接让我坐到那个姓叶的边上不是更好!”
“说什么胡话?”
“我看是你一直在说胡话才对。”仿佛从混沌深处突然劈开一道闪电,让姜月在茫然中莫名找到了些许清明,“等等,你觉得你在保护我?拜托,他开始不说你看的是天阳的面子,可后面你都不看他脸色说话的……你早就自身难保了,懂吗?”
他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正汇聚一个巨大的漩涡。
姜月忍不住软了语气:“迟间,你不是挺能低头的吗?”
话到一半,她突然觉得不对劲,看对面,漩涡已经积聚成型:“我,低头?”
如果他进入天阳的理由,同与肖明哲的见面如出一辙,“低头”确实是个很Jing准的评论,可惜这是姜月的秘密,绝对不能被迟间知道。
她深吸口气,垂下眼:“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可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好。”
这天晚上,姜月有些失眠。
她披衣下床,啾啾的叫了几声,狸花猫窜过来。
“来,我们一起坐。”姜月把猫抱在膝上,坐在客厅发着呆。
与迟间的争论原本无需一个明确的结果,可偏偏她自以为是地多说了些话,也不知道在迟间听来会是怎样一番解释。
其实从范秋波下达新的指令开始,姜月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与迟间相关,却更来自于自己的内心伸出。
她既希望为康齐出把力,又希望迟间诸事顺意,这么纠结下,如此几天过去,她并没有贸然向迟间打探任何可能的苗头。
而时间不等人,两周的期限,如今已过去四分之一。
“你说下次见面,我是不是就该做点事了?”姜月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狸花猫,狸花猫喵呜呜地叫,听着很享受的样子。
“但我拿不准该怎么做……”她低声。
但凡今天迟间松手将她推给那个有癖好的叶主任,姜月都不可能这么举棋不定。
在迟间心里,她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
姜月无从知晓。
可现在,迟间在她心里的意义,却开始清晰。
姜月第二天没有排班,一觉睡到了下午,爬起来给狸花猫铲完屎,听见手机嗡嗡直叫。
拿起来,范秋波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得触目惊心:“来我办公室一趟。”
也是奇怪,范秋波的产业碧云天算玉川响当当的招牌,她却把办公室设在秋波酒吧。姜月过去的时候还不到来客时间,寒风四起,干枯的落叶盘旋飞舞,为空旷更添一抹萧条。
“昨天什么情况?”范秋波单刀直入,脸色并不好看。
姜月略去她与迟间的争论不提,老实陈述。
范秋波听到一半就拍桌子打断她:“你自己心里没个数?”
“我已经在迟间那边了……”
“这是理由?”范秋波冷笑,“什么情况下做什么事,你真的一点都没想过?”
姜月犹豫,对上范秋波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腿顿时有点发软。
“我是让你接近他,可没让你毁我生意。迟间会怎么样那是天阳该处理的事,对你,我还是能动的。”范秋波挥挥手,“晚上去碧云天,我重新叫人给你排班。”
她心猛地一跳:“波姐?”
“真把自己当什么了?”对方冷笑,“好商好量的还给我惹麻烦,我又不是做慈善。”
姜月给范秋波惹了麻烦,迟间那边也是一样,金总权衡再三把这事透给了迟绍坤,也幸亏他及时透露,下午迟绍坤临时接到叶主任的召唤,结束完谈话折回来,首先把迟间叫到办公室提点。
“……昨天你太欠妥当,怎么能当面打叶主任的脸呢?也就是叶主任胸怀宽广不与你计较。”
迟间淡声称是,准备走,又被叫住:“对了,我听老金和叶主任的意思,都觉得你有新想法。”
“只是多想了一些而已。”
迟绍坤rou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这里毕竟不是国外,你要学会收敛。”
他脸颊肌rou绷了下:“我记得很早之前,我爸似乎提过关于迟家堂周围的空间设计应该往哪个方向做。”
“有吗?我不记得。”
迟间凝视着他的脸,半晌点点头:“估计是我看的哪篇论文,记混了。”
“迟间啊,外人哪有我们懂得玉川,就连你,不也失言了吗?以后多让老金带带你,习惯了就懂了。”迟绍坤尊尊教诲完,像想起什么似的多了句嘴,“不过这件事有碧云天兜底,你不用太有负担。”
迟间的脸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