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夫人回神最迅速,立刻反应飞快的给外孙打起了马虎眼,站起身来笑道:“刚才还说咱们双双不会叫人呢,看看,眼下不是就会叫爹爹了?”
语罢走过去从ru娘怀里接过还在傻笑的宝音,道:“只是认错人了,好双双,这个才是你的爹爹呢。”
贺顾十分尴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头王家人的目光变得十分意味深长,至少王二哥的目光……是很不对劲的。
言老夫人这话题转移的实在有些太明显,太过于欲盖弥彰了。
贺顾正觉得十分下不来台,那头贺诚却带着个人过来了,见这边席上一片沉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顾赶忙道:“诚弟怎么过来了?不再陪你国子监的同窗说说话?”
贺诚挠了挠头,先是给裴昭珩见了个礼,这才道:“方才我们在那头瞧见王爷来了,泉声和王爷是表亲,他说想来和王爷见个礼,我就带着他过来了。”
贺顾一怔,这才看向了贺诚背后的那个少年——
这个白白嫩嫩圆滚滚的小胖子,瞧着有些眼熟,贺顾很快就想起了他的身份——
七夕宫宴上见过,这小胖子似乎是陈元甫的幼子,叫做陈泉声的。
还真是三殿下货真价实的表亲——
陈家人一出现,贺顾心中便警铃大作,他着实没想到贺诚在国子监竟会和陈元甫的儿子结交,而且还交情不错,否则以贺诚的性子,倘若只是泛泛之交,贺诚是绝不会请他来自己的庆功宴的。
陈泉声长得实在白胖,两个小眼睛虽然面积不大,滴溜溜的转着却显得很机灵,他煞有介事的朝裴昭珩见了个礼,这才道:“要见恪王表哥一面,实在太难了,我有些话想和表哥说,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裴昭珩淡淡看了他两眼,道:“厅外说吧。”
兄弟两人便一前一后径自出去了。
贺顾看着他们离去,对陈家人却实在有些放不下心来,便拉了贺诚到门边皱眉道:“你怎么会和此人相交?诚弟可知他是……”
贺诚道:“大哥,我知道,泉声是陈大人的幼子。”
贺顾扬眉道:“你既然知道,还把他请来,你可知陈家……”
贺诚压低声音道:“大哥,我都知道的,但是大哥信我一回,泉声和他父亲、大哥不同,我既然把他请来府上,也是想过的,泉声这次相见王爷和大哥,也是因着不想……不想……”
说着顿了顿,改口道:“总之,泉声是来帮王爷和大哥的。”
贺顾听得莫名其妙,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道:“你说他还要找我?”
贺诚道:“不错,大哥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贺顾听得半信半疑,但贺诚又不是会骗人撒谎的性子,他虽然年纪轻,却是懂事的,贺诚既然开口这么说了,想必便有七分真,便也不再追问,果然转身循着裴昭珩和他那小胖子表弟离去的方向去了。
果然没走几步路,便远远在花园里一处角落见到了正在交谈的裴昭珩、陈泉声二人。
见贺顾来了,陈泉声似乎也不意外,他身上的锦衣虽然把那一身的五花rou裹得紧绷绷,却还是努力弯腰朝贺顾行了个礼,道:“泉声见过驸马。”
贺顾狐疑道:“诚弟说,你也要见我?”
小胖子摇头晃脑煞有介事道:“不错,我今天来,是来投诚的。”
贺顾一愣,道:“投诚?”
陈泉声在花园小池塘边上踱了两步,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只有辨不清是非曲直,看不清前路方向的人,才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我如今便是看准了,太子表哥和王爷表哥,到底哪一棵才是值得栖的良木,这才上门投诚来了。”
贺顾虽然知道他在说正事,看着他那信誓旦旦摇头晃脑的样子,却没来由的有些想笑——
陈小公子是不是良禽尚且不得而知,不过倒的确是只胖鸟,倘若树枝不稳当,的确有可能叫他给踩踏了。
贺顾道:“你今日所为,你父亲和大哥可曾知晓。”
陈泉声理所当然道:“我是良禽,他们是没头苍蝇,非要上那注定沉底儿的贼船,我为何要和他们打招呼?”
又道:“夏虫不可语冰。”
贺顾敛去了眼底笑意,眯了眯眼道:“你在你家年纪最小,恐怕也说不上什么话吧?投诚?陈家如今当家作主的,即便没有陈大人,也有你哥哥陈大公子,王爷与我如何信你不是有诈?你又有什么本事,值得我们信任你?”
陈泉声看向裴昭珩道:“皇上拖到现在,还未废储再立,表哥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清楚为什么,对吧?”
裴昭珩没有答话,只是目色淡淡的看着他。
陈泉声倒也不急,只道:“皇上和王爷表哥都想办,却一时半会不能办成的那件事——我有法子帮你们办成。”
贺顾心中一动,道:“……你要什么?”
陈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