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连何穗都颇为惊讶,她一来只知道下毒之人,若不是尹晓雪便是尹晓雪身边的人,可具体是谁她不知,二来她想不明白,为何腊梅会突然来自首?
“我当初已经察觉,我们小姐觉得我不如芙兰,故想要在我们小姐面前表现一下,所以自告奋勇让芙兰将药给我,可她不愿意告知,我知她是害怕事成之后,小姐对我刮目相看。”
“当天我要回江府时,不小心偷听到芙兰跟其他小丫鬟说,将她房间看好,不要让我进去拿什么东西,我趁着是芙兰去上茅房,小丫鬟去端茶的时候,跑进芙兰的房间在她床上的小盒子里找到了一包阴毒。”
“芙兰跟我说过,这药无色无味,男子吃下后无事,女子吃下后只是种下了毒因,但也无事,可若是配上一种特制的花粉,再让女子吸入体内,那吃了阴毒药粉的女子,这才真正中了阴毒,只是两味药分开的话,怎么查都没问题,怎么用也没问题,可合在一起就成了剧毒。”
“后来我偷了药粉,趁着每日去厨房告知我们小姐当日的口味时,便会偷偷在米饭里下一些药粉,另外我也寻来了那特制的花粉,偷偷的掺在了小姐新得却不用的胭脂里,本来我怂恿小姐将那盒胭脂当作礼物送给江夫人,可小姐不听,反而自己用上了,我开始不解,后来看到小姐每次都恨不得将胭脂抹上三层的时候,才发现小姐原来早就知道了阴毒!她是想让江夫人加速毒效,且她每次去吃饭都要重新涂抹一次胭脂,以前小姐喜欢在房间里用饭,从那之后却每日三餐都和江夫人同食……”
“大人,冤枉啊大人!”尹晓雪立刻喊冤,“我只是喜欢那胭脂而已,所以才用多了一些,并不知里面有加东西,更不知腊梅在每日的饭里下了毒啊!”
突然,芙兰大喝一声:“尹晓雪说谎!”
众人的视线纷纷从尹晓雪身上移到芙兰身上。
“阴毒是我当初买泻药的时候,觉得可能有一日会用到,所以一起买的,但是后来我被打后就不敢了,当时我跟腊梅说,等我亲自动手只是气话,也是说给她听的,想让她知道尹晓雪最器重的还是我,可我当时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动坏心思。”
芙兰迫不及待地道出事实,“另外我当初买药,是和尹晓雪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借口去买些风寒药时,去找人拿的这药粉,当时我拿完药后从巷子里走出来,正撞到尹晓雪,尹晓雪的表情很慌张,却又有按捺不住的惊喜,只是我怀里是毒药,本就心虚,故没有多想,但现在腊梅一说,我敢笃定尹晓雪当时绝对听到了我跟卖药人的话!”
“还有她那个胭脂,是王小姐从宫里得来了送给她的,她不喜那香味所以从来不用,我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对这事不能再清楚了,故方才她说喜欢那胭脂,才每日用那么多是绝对不可能的!”
腊梅点头附和,“对,我之前也听小姐说过这话,当时府里还有其他丫鬟在场,大家都可以作证的!”
现在腊梅和芙兰,好似统一了战线一般,一致对向尹晓雪。
尹母急得快跳脚了,一边骂这两个贱婢忘恩负义,一边骂松芳死去那么久还不回来,现在形势已经对尹晓雪十分不利了,她不能继续等下去,赶紧拨开人群跑出去,想亲自回府喊尹丞相。
其实现在所有的线团差不多捋清,这主仆三人都逃不脱干系,只是谁责任轻谁责任重而已。
尹晓雪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可丞相大人让她拿出证据,她又什么都证明不了。
丞相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敢不认,来人,大刑伺候!”
“是!”
衙役拿上来的刑具是夹棍。
东西一拿出来,尹晓雪就吓得没了半条命。
她挣扎着想跑,芙兰一把将她拽住,可没拽到尹晓雪的衣衫,却将她脖子上包裹的东西扯了下来。
顿时,尹晓雪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赤裸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所有人吓得都是往后一退,唏嘘一声议论起来。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是啊,这个尹小姐得不到江将军,一气之下就将自己划伤了。”
“对,那一日我就在将军府门口,我看到了。”
“那伤口翻着皮肉真是令人作呕啊。”
这么多人议论着,对着尹晓雪指指点点,嘴里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尹晓雪脑子再度混乱起来,她神经紧绷了,人又开始暴躁了,整个了都陷入了从浴盆里醒过来时的那种状态。
“你们闭嘴,都给我闭嘴!我是丞相千金,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们这些贱民谁比得上我?再敢对本郡主不敬的话,本郡主让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尹晓雪疯了一样的咆哮。
芙兰冷哼一声,大声道:“她不止脖子烂了,胸也烂了,她哪里还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什么?”所有人更是震惊。
这对尹晓雪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可芙兰却将这奇耻大辱公布于众,尹晓雪再也绷不住了,凄厉地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