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后来怎么传翟溪不知道,她目前一心只想要龙角,入了水便到处窜找。可惜这湖确实大,湖旁接一条大河,深阔宽,要不是她水性好功体好憋气久,还真不敢贸然下水探湖。
龙不会顺着河游跑了吧,那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她不免有些担心,光这么在湖里窜着也不是办法,就潜到湖底查看有无巨兽留下的痕迹,可惜一无所获。她几乎就要放弃回去岸上了,却不想潜至中心岛崖下水中,发现一条穴道,也是宽大。穴壁有爪印,洞看着是用巨爪刨出来的,随着时间沉淀流水侵蚀,已不如新刨的那般石峰尖利。
她眼睛一亮,虽然分辨不出是何种兽类的爪子刮刨的,痕迹也年代久远被磨平棱角的样子,但说不定就是一处龙窝。这可能是龙穴的洞她必是要探一探的,便顺着摸黑往里去,用气推动着身体游移,就像一尾黑鳍鱼般游得快急,在里穿梭。
好一会,顺着那洞游,竟是又触到了水面。“唰——”她头出水面,深吸了口气。方才在水中速泳,流水冲得她头发都有些乱了,银链兜不住的青丝落下几须,搭在颈脸上。水珠滑过脸颊自下巴尖流落,左右耳上银圈各坠一滴水珠,将落未落的。
入眼的是一处宽敞的穴窝,冷硬,高顶。那不知是不是龙的巨兽竟就在湖心岛内打通了一个大窝穴,内里同一个内室池般,有陆有水。就是通顶的孔洞不多,只泄几道天光下来,除开小片区域,洞内大部分地方还是偏暗。
翟溪转悠了一圈,没看到有活物栖息的痕迹,既无兽粪也无兽毛,更别说龙鳞,真是一片都没见着。她大失所望,也许这就是一个空穴,游龙巨兽早在百年前就溜跑了,那镇上人说得也未必就是实话,啧。
心情烦闷,也懒得到处乱跑,寻了这许久,也有些疲累,便将衣衫饰品褪下,只留打底白衫,披下青丝,想着稍歇息下再离开。她将衣物掸开,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壁披挂,额坠耳环放在衣物上。她刚想着晾干好穿,就意识到不过会儿就该回去了,有些好笑,这入水不还是要再湿一轮嘛,晾干真是一点意义也没得。
洞内阴湿四处生苔,她寻一处平敞干净处刚坐下,就见近处绿苔在微光的斜晕下荧绿簇密,而间有弧线刮格开来分得明晰,本应由苔藓多到少过渡到干净的石壁,这片绿苔却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刮落的。心下一喜,这痕迹很新,绝对是近前留下的。翟溪一挑眉,止不住嘴角上扬,没影的事儿终是留有一线可能。
便蹲个守株待兔,运气好抓那龙个现行,割下一对龙角摆在床头多气派!她兴奋得哼起了山间古调,异乡绵长古怪的调子在旷穴中回响,把本来就黑的洞内氛围衬得更危险妖异了。
势在必得!
———
水稀释了不同往常的气味,但并不是不留痕迹。传闻中凶煞的恶兽蛰伏百年一朝得出,巡视自个辖居一趟——整个湖都是龙划的地盘,活动下百年不曾动弹的长躯。湖心岛因有龙气溢漫,往常鱼虾只会围岛周却不过分靠近,渔人也多在离岛稍近处打鱼不曾攀崖,是以岛洞从未有过其他生物气息,导致翟溪的气息显得异常突兀。
溯回到洞口就知道有东西闯入,眉一皱眼一眯心情不甚好的样子。换鳞期本就心躁,虽然他自诩在同族中算脾性不错,但特殊时期也怪不得他耍下脾气了。
往里去。
一路上听见悠远怪调,溯知道是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搞出的动静,待他临近水面的时候偏生停了。他咧嘴一笑,那玩意儿还挺警觉,自己竟是被察觉了。他潜伏水中,慢慢上浮,打算吓一吓这不识好歹的玩意儿,竟闯到他龙爷爷睡觉的地儿来,可不就是傻嘛。
水下阴影浮现,被光照透的清水忽然迷蒙漆墨,似有巨物遮挡。细看,鳞光闪泛,常人必定以为是群黑鳞巨鱼在水中翻游。但翟溪知道,那必然是条巨硕的黑龙,一对龙角早就划开水面劈出两道狭长水波,长须不时弹出水面碰出涟漪。
来了!翟溪兴奋得站了起来,还有些湿的雪白内衬沾到皮肉上,透出肉色,勾勒曲线。她叉腿站好,红线圈住两边脚腕,嫩足踩在干净的石台上,圆润的脚趾同白面捏成似的,可爱得紧。她紧盯着湖面,手拈着自掸开衣物间抽出的一条透红色长绳,看着那水龙从水中冒头,再慢慢整个浮出伸长龙颈,几乎顶到洞顶。
“哈——”气声翻起水雾,巨龙长息叹呼,气浪翻起翟溪的贴身罩裙,直翻至腿根处,两条线条流畅的玉雕长腿一览无遗。那玄色长龙高立,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女人,瞳孔缩成一条竖线,晶亮。
溯企图用自身的庞躯来给立在石上的女人造成压迫感,他对擅闯他人居所的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她身上有一股人味儿,是和百年前那几船窃鼠一般的味道,勾起了他不甚美好的回忆。人类,若是只是在湖上捉些鱼虾果腹也便罢,他可以不计较,但这母的将自己的一身人臭味儿糊得他安眠处到处都是,真是非常……让人不爽。
龙同兽,非常注重领地意识,这种对领地的占有欲不光针对同族同性,异性龙也不会得到特殊对待。至于对非龙的东西触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