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从少年身上传来暖心的温热,念起这些年两人间不羁的牵绊,终是难舍离。绫影闭紧了双眼,正了正思绪,然后拉开星若,温柔的笑道:“我一直觉得,依你这顽劣性子,还能当一堂之主?今日来了方知,我们蓝堂主颇受爱戴嘛。”
星若噘嘴一哼,道:“那是自然!我总不能让弟兄们的堂主白叫了。对了咱们快走吧,大家备了酒菜,说要谢你呢。”
绫影心下有些迟疑,他素来不喜欢这种欢宴场合,不过此刻他更不想拂了星若的意,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绫影突然道:“对了,那卢…”
星若神色一凛,道:“卢什么卢!我回头单去谢他便是,今日不许提这人! ”说完他拉起绫影,兴冲冲的往蓝涧堂跑去。
绫影被他拖到蓝涧堂才发现,所谓大家不过曹展宣和魏熙两人而已。曹展宣见到他,赶忙起身迎上去,深深一揖道:“昨日堂主走失,我等心急如焚,幸蒙先生及时搭救。先生大恩,展宣铭感不忘。”
魏熙也跟上去拜了一拜,附和两句。然后扫了眼蓝星若的神情,对绫影的身份猜了个大概。魏老七心下暗笑道,原来这位就是我们小堂主心尖上的那个人呐,也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嘛。
星若笑盈盈的招呼大家到桌旁就座,然后便不再管他们,自顾自开开心心的吃起来。绫影对曹魏二人道:“星若这孩子心浮气盛,平日里应没少给二位添麻烦。这次也是,不听人劝,一意孤行,惹诸位担心。绫影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以示歉意。”
绫影刚端起茶杯还没送到嘴边,突然从边上伸出一只爪子,嗖的一下抢走了杯子。星若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瞪着他说:“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
曹展宣粲然道:“先生哪里的话,堂主待我们亲似兄弟。蓝涧众人,可是如享太牢,如登春台。”
星若闻言神气的一哼,三人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也是付之一笑。
觥筹交错间,这答谢的小宴也算吃的主宾皆欢,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星若是美餐一顿。宴过之后,星若拉着绫影别了曹魏二人,在院子里遛弯。蓝涧堂主的居室,建在山崖边上。出了中院,拾阶而上,过了垂花门,便能看到一方僻静小院,院中有一双层小楼。绫影见星若住那门上什么都没挂,好奇道:“司马堂主那屋叫静心斋,白潋的是益寿堂。你这地方怎么没个匾额?”
星若闷闷道:“不喜欢。让我给摘了。”
绫影追问道:“哦?原叫什么?”
星若别过头不肯说,只道:“两人你都见了,如何?”
绫影敛了嬉笑神色,踱了两步走到院中的石凳旁坐下,支着下巴沉思起来,他轻轻敲打着石桌台面,眸子眯的细长。星若负着手在边上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几日不见,绫掌柜也不知是消瘦了还是又生华发,总之是憔悴不少。星若心头隐隐作痛又不敢扰他,只得抿着双唇,静静的望着,眼中波光流转,心里忧绪万愁。
“星若,”绫影突然开口道:“你在天虹门,过得可开心?”
星若一怔,愕然道:“哪来这么一问?”
“到底开不开心?”绫影追问。
星若想了想,说:“嗯…除了冯老头老找我茬儿,大哥总批我懒惰不肯好好练功,魏七没事就喜欢揭我短,还有要绞尽脑汁照顾这一大帮弟兄以外,还是挺开心的。”
听星若絮絮叨叨的算完这一笔账,绫影突然笑了。虽然绫影常年唇边都带着一丝假笑,但星若觉得,绫影这次的笑容明媚的有点慎人。
晚风催动Yin云,朦胧了皓白月色。绫影站起身来,走到星若身边,双手捧起他的小脸,然后直直的盯着他眼睛,看他双瞳剪水,睛若秋波。绫影那目光直探少年心底,星若被他盯得发起一阵寒颤。
良久,绫影淡淡吐出一句:“开心便好。”
说完他放开星若,转过身去,瞭望无尽苍穹,强掩一心愁思。星若被他搞的莫名其妙,只得踏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歪着头看着他。
绫影拍了下他额头,展颜道:“不早啦,去休息吧。明日巳时不是还得观战?”
星若自然觉察出绫影心中有事,只是绫影不言他也不想强问,便挽着绫影的胳膊进了屋。然后大门一关,把残烟断絮离恨别愁都锁在屋外,只留一帘幽梦十里柔情捏在手中。
次日,风和日暖,碧空如洗。演武台上一道裂痕,在司马堂主眼中有些灼目。三尺高台上,秋散人端着云展矗立正中,左边站着江漪,右边立着郭演。一个提着银白长剑从容不迫,一个摇着玄黑铁扇气定神闲。绫影和卢清晓被司马堂主请来观战,俩人揣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边瞄着台上剑拔弩张的架势,边议论着。
“云翳啊,你说谁的胜算大?”卢清晓把台上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侧头问到。
绫影捏着下巴思量一番,说:“舞扇的气势上更胜一筹,不过我倒是希望提剑的能赢。”
卢清晓奇怪道:“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