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法力波动,白衡似是若有所觉,往三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然后又因无暇顾及,快步背着云栖回了竹屋。
曲宁发觉些许不对劲:“谢秋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摁着蟾穆的肩膀,“先算一下,他最近是否有小劫。”
蟾穆仙君翻了个白眼。
一个个的都嚷嚷着绝不干扰云栖仙尊渡劫,人家投生十五年了也从没下来看过一眼。
现在见到人了,倒是忽然担心得不行。
“别急,我一个一个算……唔,是他七岁的那道劫,渡了八年,就在今天,终于过去了。”蟾穆仙君看着不稳的命盘咯吱咯吱转动,将自己的法力也渡入,小心翼翼地开始算仙尊的第二道劫。
命盘光芒式微。
咯噔一声,不再转动。
“怎么,卡住了?”弥落眉头一皱,“什么劳什子,破落玩意,我给你造个新的。”
“不是,仙尊。”
蟾穆指了指竹屋:“是屋子里的那位魔君,他施下魔阵,削弱了小仙的法力,压制了手里的命盘。”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蟾穆有些尴尬地说道:“您是仙尊,您又是上仙。阶品皆高于小仙,故而……只有小仙受了影响。”
“区区仙君位,果然不行。”曲宁摇头,“我去找白衡。”
“诶,别动,算出来了。”
三张脸挤在一起,往那命盘顶上一凑。
“看不懂啊,这上头说什么。”弥落皱着眉。
“仙尊现在,已经开启了第二劫……这意味着他情劫对象已经出现过了。我看一下……八年前,噫,好生奇怪,八年前便出现过了。”
天上轰隆一声,一只玄龙化形入林,正立在三人身旁。
感到一股强劲的威压近身,命盘咔嚓一声灭了光。
“墨栩?”
“仙尊。”
墨栩看着命盘定格的方位,又瞥了一眼屋内。说:“白衡就是云栖仙尊的第二道劫。”
“……”弥落撇着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可别说了,折腾了这么久就没能喜欢的人,这一转世投胎就喜欢了,你觉得可能吗。”
“八年前。谢秋在幽都山竹林里遇到了白衡。时间刚好对上。”墨栩冷静地摆出事实。
“那也不可能。”弥落一脸不耐烦,一副‘我家白菜不可能被猪拱了一定是你想错了’的表情。
“这场雨,也并不是云栖仙尊心绪波动降下的。”墨栩抬头看着Yin沉的天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这雨水里,带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怨气?”蟾穆仙君挠头,“雨水里还能有怨气。”
曲宁上仙却想到了曾和九离仙尊谈论过,云栖可能会是清夷的事情。
于是试探性地问:“是忘川河里的怨气吗。”
墨栩像是忽然被点醒一样,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忘川河里的怨气。”
“不仅仅是忘川河,我去太行山也看过。自云栖仙尊生挖白衡魔丹,以灵骨镇于太行山巅后,山巅湖水已经很久没有那样清澈过了。”
曲宁伸手,冰凉的雨水砸在他的手心,是刺骨的寒凉。
忘川河水怨气外渡,净化。
难道当真是,忘川河神要回来了。
寒风刮过,竹林飒飒作响,几棵被冰霜压弯的竹身反弹挺起,冰雪簌簌在四人头顶。
“怎么起这样大的风……”
蟾穆话音未落,感到脚下风卷残叶,湖面生雾,以竹屋为中心,湖水旋转成涡流,好似要将那小屋吞噬下去一般。
残叶坠入湖里,风势渐大。
“愈灵阵。”墨栩放出一缕仙气坠入湖中,“是白衡。”
“愈灵阵只有仙法可布,他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彻底堕仙入魔,怎么可能还能就驾驭仙力……”弥落感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仙气卷在风里,话陡然哽住,“怎么回事,真的是白衡的仙力。”
这小崽子难不成还真能随意使用仙力和魔气吗。
“我明白太行山湖水为何日渐清澈了。”曲宁忽地说道,“白衡他怨念渐消,已经开始褪魔成仙了……”
四人面面相觑。
这白衡真的好生奇怪。
堕魔堕得莫名其妙。
褪魔又褪得毫无道理。
“我懂了!”蟾穆仙君竖起食指,发挥了她作为命君应有的想象力,“白衡的执念是云栖仙尊,前两世因云栖不爱他而堕魔。而今生他刚好成了云栖仙尊的情劫,仙尊终于喜欢他啦,所以他自然就散去邪气,慢慢地被渡化了……”
“荒唐,他怎么可能被渡化……”曲宁脸色发青地反驳,望着那湖畔竹屋,感受着周遭强劲的仙力,鬓发被风吹得凌乱,遮住双眸,“他就像是当年的若元,是天生恶鬼,只能被杀死,不可能被渡化。”
弥落却只想到云栖那头,追问蟾穆:“可是,两世都从不曾动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