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因为崔肆意怕她,只是宋林海救了景祐帝,就是对他们崔家有恩,也是保全了他们赵王府的富贵安稳,只要不涉及底线,崔肆意多少要让着她些。
“郡主可有意和我赛一局马?”
这是还惦记着前两年狩猎时赛马输给了崔肆意的事情。
“没兴趣。”
崔肆意掉转马头,准备回去找薛景恒。
宋阑珊驾马拦到她面前,挑衅道:“怎么郡主怕了?”
崔肆意睨她一眼:“宋阑珊,你烦不烦?”
宋阑珊不怒反笑:“郡主和我比完这一局,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会离开,我哥哥在山上和友人踏青,一会儿我还得去找他。”
“好。”
崔肆意实在不想让宋阑珊坏了她今天出游的心情,想着趁早打发了她也好。
宋阑珊见崔肆意答应了,笑容更甚,指着前面的大树说道:“我们就以那棵树为终点,谁先跑到,谁就算赢。”
崔肆意的表情有些不耐烦:“那就快开始吧。”
宋阑珊退回到与崔肆意一条线的位置,转头看向杨西雨:“杨小姐,一会儿麻烦你喊开始。”
杨西雨知道这点距离对于崔肆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遂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开始”,崔肆意和宋阑珊同时冲了出去。
起先是崔肆意遥遥领先,可跑了一会儿,崔肆意觉得今日的雪球似乎有些不对劲,就渐渐缓了下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宋阑珊这个一根筋的,还以为崔肆意在故意让她,扬起手上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雪球的屁股上,惊得雪球嘶叫了一声。
“宋阑珊,你疯了……”
崔肆意怒目相视。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身下的雪球就像发了狂似的向南边奔去。
崔肆意紧紧拉着缰绳,想勒令雪球停下来,但是毫无作用,雪球现在根本就不听她的,依旧在拼命地向前奔跑。
远处的薛景恒终于意识到不对,连忙夹紧马肚子,想要追上崔肆意。
可惜距离太远,还没等他赶到,雪球就抬起双蹄,向后一仰,把崔肆意甩到了山崖边。
云起伸手去拉,没想到崖边碎石不稳,不仅没拉回崔肆意,反而将自己也带了下去。
一刹那,薛景恒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他两眼通红地赶到山崖边,却见崖壁空无一物,崖下则是万丈深渊。
沈融谦紧紧拽住他的胳膊,摇头道:“不能再往前了。”
刚刚赶到的云耀跪在地上,眼中含泪。
“大人,郡主和云起……是属下失职……”
一旁的宋阑珊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想赢了崔肆意,挫挫她的锐气,她也没想到那一鞭子下去,会害得崔肆意掉崖。
崔肆意可是景祐帝嫡亲的侄女,若是真有个万一,就算景祐帝看在他父亲救驾有功的份上,不对她怎样,可赵王父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是因此招了她娘家夫家嫌弃,她还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想到这里,宋阑珊只觉两腿发软。
薛景恒勉强撑起Jing神:“竹叶,你派人将雪球找回来,带回府里,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云耀,你先去王府报个信,我回薛府一趟,然后去王府找岳父和大舅兄帮忙,我一定会找到她。”
说着,又转身看向宋阑珊,咬牙道:“但愿内子没事,否则薛某绝不会放过你。”
宋阑珊嘴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他还忘了崔肆意这位夫君,一时间,指尖更觉冰凉。
杨西雨吸了吸鼻子:“县主先回去吧,只是今日的事,还望县主不要往外传一个字。”
宋阑珊机械地点点头:“我知道。”
即便她不聪明,也不至于傻到四处宣扬自己的罪行。
薛景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薛府的,一颗心空落落的,再没有知觉。
这一路上,他看不见人和车,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这世上没了她,也就没了生机与活力。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多玩一会儿。”
周氏面上带笑,说着还向薛景恒身后望去:“郡主呢?”
薛景恒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道:“她骑马时,不慎摔伤了脚,听说王府里有个大夫,很擅长治脚伤,我就把她送到王府了,大夫说不宜移动,我就没有将她带回来。”
“严不严重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郡主是个姑娘家,你做人夫君的,怎么也不知道护着她些?以后若是哪日出了大事,有你后悔的时候!不行,我得和你伯父说一声,一会儿上王府瞧瞧去!”
薛景恒很想说他现在已经后悔得想杀了自己,他不应该和沈融谦在那里说牛家的事,不应该见她们是女眷聊天,就没有过去。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里有她重要?
他应该时时刻刻守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