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普民猛地抓住了宁致远为他盖毯的手,两脚不满地蹬着,“我没喝醉~”
“好好好,你没醉,是我醉了,我醉了,你赶紧睡吧!”
“阿远,你看,你看这辰都的夜景,是不是美的让人心醉?”林普民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忧伤。
宁致远一愣,他起身望向那楼下的熙熙攘攘,“是啊……所以,这里才会引得万千学子齐聚于此。”
“马上就要闭坊了,这繁华也会落幕……”
“阿民,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阿远啊,你听说北边的战事了吧?”林普民坐了起来,羊毛毯耷拉在他的腿上,垂在榻边。
“是,听说了,北苍大举入侵,可朝廷只是派出了一万大军,现已折损的不少,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那你可知道朝廷为何只派了一万的兵?”林普民又是仰头一饮。
宁致远犹豫了一下,低头道:“这……不知,朝廷大事,不是我等可以参论的。”
林普民笑了,“你不愿说就算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朝中圣上贤良有余,刚劲不足……呜呜……”
宁致远喘着大气紧紧捂住了林普民的嘴,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不要命了,那么大声的谈论圣上!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两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林普民看着宁致远那闪着光的眸子笑了,他扒下宁致远的手,“阿远如此担心我啊,也对得起这几年我对阿远日夜牵挂了。”
“说的什么浑话,我是怕你招来祸事,再说了,你这个德行会牵挂我?以前在齐州的时候惹过多少麻烦!”
“唉,不要这样说嘛……圣上太过软弱,眼下外敌入侵,他却只顾着铲除朝中逆党,而且这几年来,还无甚成效,眼摆着就是想躲在这辰都的软玉乡里!”
宁致远不再作声,再次起身,望向楼外,此时外面的昏鼓已经响起,市民也慢慢散去。
“但他也可说是一个明君,轻徭薄赋,改革税法,大力缩减皇室用度,不可谓不是一个仁君。我朝近百年来,藩王割据,自太上皇才得以统一北方,现在圣上稳定内朝,做得也不能说有错。”
“那若是一朝我朝能出一个果断明绝,一结这乱世,稳定内外的君主,你会怎样?”
宁致远疑惑转头,“这还用问?自是勇争金榜,侍奉君前,为国分忧!”
“好!”林普民起身又斟了一杯,递给了宁致远,“一言为定!日后这辰盛的将来就在你我的手中了!定让我朝得以四方来朝,安定万世!”
宁致远抽搐着嘴角接过了那杯酒,陪着一腔热血的林普民一仰而尽。
果真是喝醉了呀!
宁致远摇摇头,放下酒杯又要去读书。
“哎哎哎,我说你啊,齐州第一才子,拜在大儒文昌门下,为何还这么紧张,再说了,我看你这要去干谒的诗文还有很多啊,是不顺利吗?”
宁致远低头一笑,“齐州才子有何用,在京城还是要从头再来的……”
“你都去哪些人的府上投文的?”林普民皱起了眉。
不是他护短,他和宁致远一起在文昌那学习了将近八年,早知宁致远的文章功底,虽然他不愿承认,可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文昌老头都几次感慨,“唯有致远可以至远!”
文家世代为官,文昌更是当了三朝的宰相,致使后,回到齐州老家养老,可当时的皇帝嫌他退休的太早,就把几个皇子宗亲送到他那学道,皇子皆化姓木,可这文昌老头并不是什么人都收,有好几个皇室宗亲都被他赶了回去,天天求学的人更是踏破了他的门槛,最后他只留了五个学生。
“李石,王世昌……”还不等他说完,林普民就抬手打断了他。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些都是些五品六品的小官啊,你干谒至少也要去樗里苏那去啊!”
宁致远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倒轻巧,樗里大人可是丞相!岂是我想见就见的!再说了,我拜访的那些的大人虽说目前官职不高,但也是当年科举数一数二的人物。”
“唉,咱们今晚先在歇下,我已经让人给你租好了客栈,只是你今晚别想走,我还要和你枕足而眠呢!明日带你去客栈,随后再找人带你引见樗里苏!”
宁致远沉下了脸,“你到底是什么人?见丞相在你的眼里好像轻而易举的样子,莫不是你又在吹牛?!以前你就喜欢欺我!”
“我吹没吹牛,你明天就知道了,好了好了,睡吧!”林普民拉着宁致远就要往床上带。
“哎哎哎,我才不要闻你的臭脚呢!我睡那边的榻上!”
林普民眯着眼挑起了嘴角,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随你。”
第二日宁致远被阳光刺醒时,林普民已不见了踪影,可宁致远丝毫不在意,他抱着胳膊走到了窗边,嘴里嘀咕着,“这个阿民,也不知道给我关好窗户,冻死我了!”
此时楼下的林普民刚上马车,他一脚踏上了马车,一脚还停在脚凳上,他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