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几楼?” 我向后退朝上面看。
“他现在还没来。”
“能给我找个安静地方吗,我给他送份东西,有个地方还得改一下。”
“到这来。”女孩把我带到三楼一个包厢,拉亮灯光,打开空调。
“谢谢你了。”
“没关系。”她关上门出去了。
我在窗口坐下。那晚,台灯柔和,沙发温暖,外面长江路上一片灯火绵延。我伏在墨绿色桌面上,就像个小学生,边削铅笔边给她写信:
我叫陆群,25岁,以前在深圳,现在没工作了。你有很多朋友,她们很好很热情,而我性格 比较内向,心事很少告诉别人。但我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对你说,多少次我在路上等你,就是为了向你 倾吐这份缠绵心头的爱慕。其实并不知道真的见到你该如何开口,又能说些什么,但就是想对你说。
我对你最初的印象是在去年春天……
☆、
第18章
时间在分秒疾走,窗外雨渐渐下大了。我伏在桌沿,听着玻璃外面雨声,时而停下笔,去看外面难以看清的密密雨线,雨中已有细雪飘落了。我心绪平和,暖暖述说:
在旅途中一个女人对我说,等你找到了真爱什么都会做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写这封信,告诉你我此刻的心情,还有你曾经给过我怎样的憧憬和期待,在你的目光中我永远走不出了。我渴望能善始善始,不愿它漠然地对着我。希望能了解你的想法,好让我有个立场,能限定明天的目标。现在窗外雪花飘舞,冥冥中真有天意吗?
将近9点,外面雨雪已停,我收拾好信纸,下去和女孩打声招呼说不等了。刚走到外面,就看到杨帅来了,他望着我伸出手,我们紧紧地握住了。
“你给我打过电话吧?”
“嗯,”他高兴地笑望着我,“我给你打过无数次电话,也到你家去过不下三次,就是找不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电话搞丢了。”
“不用解释,反正你也拿我不重视。”
“不是……”
“我这人不好生气,你现在去哪?”
“呃,”我支吾一声,说了四江家那边。
“走,你跟我来,我去拿下车子,正好我去那边收笔账。”
我站在路边等他,一辆汽车开过来了,他按下喇叭,笑着打开车门,我坐到他边上。“抽烟自己拿。”他说。我拿起仪表台上一包中华烟,点上一支。
“给我点一支啊。”他说。
我把手里的这支给他,自己又点了一支,这才意识到不对,懊恼地摇摇头,现在已经不是上学的时候了,还好他没介意。
“你结婚了没有?”
“急什么,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急,男的有钱到四十岁结婚都不迟。”
“芳洲宾馆你熟不熟?那里面也有三陪吗?”
“你想找哪一个?我可以帮你问问。”他笑眯眯地看下我。
“我不找。”
“小姐们价格都是按酒店星级来的,一般是两到三天的房钱,她们住酒店包房不给打折,收费也不打折。啊,你要找三陪小姐啊?嗬嗬。”他咧嘴笑了。
“不是,你现在怎么样?”
“认识的大款太多,真受剌激。我现在又挂了好几个场子,天天忙死了,你跟我讲话我都没Jing神。不行,我准备过两年就不干了。不行,现在收入比以前少了。”
车开到四江家小区前停下,我从杨帅车上下来,看到他开向对面一家夜总会。我到小区里面找四江,他还是不在家。出来看到那边杨帅车子已经不在了。
回来路上,雨雪已经停了。我走到东边十字路口时,一抬头突然看到那短发圆脸姑娘了,她和两个女伴走在一起,正低着头说:“对,我也跟她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呢,跟人家说一声,不要老是让人家……”这时她抬头看到了我,很慌地低下脸过去了。
我心里一阵难受,觉得信没有必要写了。
到家走上阳台,小雨又下起来了,外面混乱的景象搅得我心情一团糟,我分不清谁是她了。想到她对我的无数次等待,又拿上伞出去了。
在院门外看到那女人了,她下班和女伴打着伞从酒店出来,一路看着我往这边过来,我目光避开了。
宾馆大厅人很多,我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这时三个姑娘从大厅出来,都兴奋地笑着,急匆匆地向路口跑去。其中一个是我白天见过的。我站在宾馆对面,又有几个姑娘过来了,她们都那样看我一眼,低头笑着走远了。我到东边路口商店台阶上坐了一会,夜空白雾茫茫,雨中汽车灯光扫出一片银浪翻腾的美景,路边粗壮的法梧树皮斑驳,疤节触目惊心,道路中间大粒雨滴从树上垂直落下,像箭头一样在路面迸溅起朵朵白花。
这是我经历的又一个无情的雨夜。路灯很暗,凉风阵阵,梧树黄叶长枝在雾中摇动。前面有一盏温暖的灯在召唤我,那是自己房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