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找他看。”
“我还不能这样讲,这样讲他小女儿要不高兴了,噢,都是来找他爸的啊,待会她不给你看了。”
沙教授六旬左右,头发花白,梳着讲究的二八式发型,脸方方圆圆的戴副眼镜,很像电视剧《围城》中那个老jian巨滑的大学校长。
我和叔叔出了电梯就遇到了沙教授,在叔叔示意下,我向沙教授问好。叔叔和沙教授说着话往前走,这时我看到一个穿白衣的漂亮女孩走过我们前面,她回头和叔叔他们笑笑,走进对面一个房门了。我们也向那里走去,那漂亮女孩在里面,她看着叔叔显得很尊敬的样子,又望着我感兴趣地打量着。她扎着长发,笑起来的容颜秀丽极了,她身上的每一部分都那么清纯美丽。如今回想起来,那可真是一段非常时期,到处遇到的都是这种大美女,后来再没有过那样的时光了。
沙教授问:“要看什么?”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哪好意思,我说:“等一会再讲。”
“那我不给你看呢。”沙教授笑着说。我笑着不吭声,一脸无奈又坚持的样子,把他们都逗笑了。那女孩感兴趣地望着我,笑的声音很好听。
“要那么保密干什么,我不帮你看了。”沙教授说。我还是不吭声地笑着瞅他,知道他人其实很好。他也笑了。
“乖乖,这还得了。”叔叔说,“你要在我手底下,我把你管得老老实实的。”他找个台阶走了。女孩也笑着出去了。沙教授让我洗个手,我回来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沙教授很和蔼,腕上戴只硕大的白玉手镯,拿出一个半节拇指高的竹管,笑着说:“你就是不讲我们一会也能看出来。想好了没有?要想好了,往往测不准,不是水平不行,就是信息没进去。”
我说想测下婚姻,还请他别跟我叔叔说,沙教授老jian巨滑地笑了,问:“卦会摇吧?”那漂亮女孩又回来了,她手里拿个本子,又望着我感兴趣地打量着。沙教授对她说:“测婚姻。”
“噢,”她轻声地说,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我,笑容又回到她的脸上。我臊得无地自容。
“你坐好,不要动,平时是怎么坐现在就怎么坐。”
我鼻尖都淌汗了,自嘲地说:“我都不会坐了。”那女孩温柔地笑出了声。我去看她,她移开了视线,显得那样自然。
沙教授说:“你坐好了,你肩怎么不平啊?”
女孩说:“有一点不平是正常的。”
我赶忙说:“我肩是平的。”
沙教授说:“那你就坐好。”
我接过沙教授递来的三枚黄澄澄的乾隆币,想着她的麻花辫和美丽中分线在茶几上摇了六次。
女孩在本子上记下了。沙教授边看边用绢布擦拭乾隆币,小心地装进竹管里,他让我留个地址,说现在Jing力不行容易出错,等回到北京再把结果寄来。
女孩看看卦象,拿着本子和笔放在桌沿上,她望望我,想说什么但没说话。我说:“我写在上面行吗?”她文静地点了下头。
“可以了吗?”
“可以。”她说。
我起身和沙教授告辞,就逃也似的跑了。后面沙教授说:“肩膀,嗯,是不一样高,你看。”
回来路上我边走边照商店橱窗,没发现肩膀哪里不平。可能是从南京回来路上拎旅行包累的。我想起今天是星期天,决定从宾馆对面经过。
宾馆大厅灯光暖黄,服务台后她正独自站在那儿,她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穿着黑制服并不看我。她的中分发线只延伸到头顶三分之一处,后面头颅升高美丽极了。她脸上浮现娇羞的红晕,正恍惚地望着台面出神,含笑憧憬的眼中光芒袭人。
☆、
第17章
9点钟时,我刚到阳台上,就看见她和一个穿红衣的姑娘过来了,她穿着那件紫色毛衫和一条蓝仔裤,俩人挽着手臂已走到我们楼下。我认出了她头顶那道美丽的中分线,她扎的麻花辫并不长,她们突然拐进招待所了。我再不犹豫,飞奔着冲下楼去,快跑到招待所后门了,我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可是当我穿过空无人影的前厅,一直找到外面,她已芳踪杳然。
我回到阳台上,看见三个姑娘在宾馆那边灯影中出现,我一眼认出了她,她的麻花辫、紫色毛衫、牛仔裤和挎在右肩的黑包。她一直往树荫里躲,和两个黑衣女伴边说边往前去。她们没在东边路口商店那儿出现。
午后雾气迷蒙,窗外一片萧瑟。时间将近2点半时,我开始心慌意乱,下楼到招待所外面站了一会,又惆怅地往西边走。在远处一个围棋摊和一个抱孩子的中年男人下到傍晚。我边下边想着她,把一切忘诸脑后了。忽然又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她挎只白色大柳条包,穿着白色高跟皮鞋,和两个男的从楼下经过,那穿西装男的半搂半推她一下,跟她是什么关系呢?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顶着冷风回来的路上,又想着怎么会这样,她是多好的姑娘,是我想得太多了。
晚上宾馆服务台没看到她。只有那女人站在酒店玻璃门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