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经过宾馆外面,碰到一个经理模样中年男的,他似乎认识我,走到台阶上笑着回头看我几眼。大厅内没有她的身影,我一路往前走,忽然想到服务台那短发女孩了,记得那晚去问她,对她说过我们是暗恋关系,说我现在神魂颠倒。如果她们通了消息,她会笑坏了。我也笑了,笑过之后一阵心凉。
回来看到只有那短发女孩在服务台,她笑嘻嘻地和外面一个便装姑娘说话,她看见我了。我沿着街道又绕了一圈,决定再去宾馆一次。旋转门前不断有人进出,我耐心地等了一会。进去走向服务台,女孩抬起的目光并不感到奇怪,像知道我要来。她在抄着一叠表格。
“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想问你。”
“对不起,没空。”她抬头望我一眼,说:“你看,我在抄表。”我等着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走开,趴到大理石台面上。“我被你们这一个人搞晕了,心里很难受,请你帮一下忙。上次我问你的那个人,她有没有在酒店上过班?”
“没有,”她看我一眼,“没有从酒店调过来的。”她又低头抄表。
“不,我是问她有没有在酒店上过班?”
“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那楼上餐饮部呢?”
“餐饮部我不清楚,你去那打听不好吗。”
“是不是从酒店可以调到餐饮部?”
“可以,但不是经常的。”
“再问一下,那个姓方的她以前当过迎宾吗?”
“因为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你白天和她谈一下不好吗。”
“谢谢了。”
“没事。”
这时从大厅出去一个穿黑制服女子,我看到她走下台阶,和两个保安打着招呼,又和一个等她的马尾辫女孩挽着手臂穿过了马路。她挽着发髻,很傲气地和那女孩往前拐过丁字路口了。我站在月台上愣会神,怎么觉得她声音很像。
回来上楼,看到院外停下一辆出租车,一会工夫几个黑衣女子从车上下来,出租车开走后,那几个女子模糊的黑影往前消失了。我又下楼从宾馆外面经过,三个姑娘正从大厅出来,看见我都在笑着,其中一个小声地说:“生病了。”她们低下头笑着走过我身旁。大厅还是没有她的身影,那扎小发髻姑娘背对我站在服务台前,几次欲扭脸看又笑着忍住了。我又往东边路口走去了。
下午从股市回来,一家衣店橱窗内一件女装吸引了我,带给我对她的美好憧憬。我进去大致比划了一下,女店员给我选好装进衣袋里。
房间很暗,才刚过4点,我打开台灯,在桌前看会电脑上拷贝回来的股票走势图,渐渐听到外面的雨声了。
雨越下越大,窗外回荡着车辆风驰电掣般卷起的寒声。我真盼望晚上她能出现,能在今晚结束这漫长的等待,她会想念我吗?
晚上我打伞从宾馆前经过,大厅没有她的身影。回来在路口等了很久,又是一场徒劳。过去的情景现在又重演了,这漫长的等待何时才能结束?到家翻看宣传册,上面的她栩栩如生,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宾馆那么大,我上哪儿找她呢?
9点多到厨房煮方便面,恰好看到三个打红伞女子从院外经过,其中一个穿件米色风衣很像她,她们很快就消失了。我赶紧追了下去,打着伞在雨中飞跑,在北边路口一个姑娘从对面过来,我看到她的米色风衣时已经擦肩而过,我边跑边回头,她束着马尾辫没有打伞,下面穿条牛仔裤,在黑暗中很像她。我收住脚步,看她拐进路边一个宿舍院门了。
“小方?”我喊了一声。可她没有反应。我又继续往前追,雨中各条路上都没有打红伞的女子。一幕幕残酷的景象开始折磨我,我一次又一次地辨认那些恋人中的女方,已经受不了了。回来宾馆大厅依旧没有她的身影。我已Jing疲力竭,满腹悲凉,感到这一切都结束了。
将近10点又去阳台,看到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载灯停在招待所对面路上,一个穿灰茄克男的淋着雨拉开车门望着对面,一个黑衣女子打把红伞从美容店出来,她跑向那辆车,收伞坐进了车里,那男的也坐了进去,出租车向东边路口开去了。
雨下得很急,我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浪走向宾馆。大厅服务台只有一个值班男的和外面保安说话。回来上到五楼,突然瞥见院外停下一辆出租车,但没有人下来,我久久地注视着,又上了两级台阶,拉亮楼道灯,回到下面露台望着雨中没有动静的车子。很久我才进家,到厨房看到那辆出租车已经开走了,几辆汽车前后两边开过来,灯光中白花花的雨线密集如梭,恍惚间灯光消失了,街道陷入一片黑暗的雨中。
午后回来,在厨房窗口又看到了绝处逢生的迹象。院外路上一个穿红毛衣短发女孩和一个穿灰大衣女子挽臂过来,她束着长发,面容在Yin霾天色中看不清,那女孩似在笑着宽慰地看她。她有几分紧张,显出想躲避的样子,当她们经过楼角时,我已经没勇气去阳台了,我真怕这不是她,可又清醒地感到绝望的情感又有了回旋的余地。
晚上9点,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