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问有没有五月以前在酒店上过班的?”
“我们这里姑娘很多。”她笑着说。
我感到那些报纸和杂志渲染得过分了,好姑娘还是很多的。我又拿出宣传册让她看,指着上面说:“就是她,她和那女的脸型很像。”我指下服务台束发髻女子让她看,她望过去一眼,目光又落到照片上,拿着手绢轻拭鼻子。她温婉清秀,但很有阅历的样子。
“你跟她什么关系?”她笑着问。
“人家告诉我她姓方。”
“是有一个姓方,你找她有急事吗?嗯,你要早点来她还在,现在已经走过了。”
“你能跟她说一声吗?”
“行。”
“就说有个叫陆群的来找过她,我就住在对面。”我要掏身份证给她看,她笑得忍不住,连连摆手。
她拿出一张纸片,写了我的名字,又写下一行字,问:“是对面宿舍院吗?”
“对,再写上五楼阳台她就知道了。”她写了。我起身略一踌躇,说:“我有一封信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行。”她笑着说。我把信给了她。“明天她来我帮你交给她。”她把信和纸片放进抽屉里了。我向她道谢,如释重负地回来了。
过了今晚她就能收到我的信了,这想又不敢想的美好期盼令我喜不自禁。我实在不能多想了,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即使结果不能如愿,我也表达付出的真情了。
晚上落满枯叶的街道水波粼粼,弹头似的雨线在汽车灯光中斜飞、坠落,雨中还夹着雪花。去年冬天也有过这样的晚上,我拎着从超市买的大袋食品回来,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知道她就在灯光温暖明亮的地方等我。明天她就能收到我的信了,她会怎么样呢?我感到不能回家,又在大街上东绕西逛,花完身上最后一分钱,才愉快地回来。
穿过一条车流密集的马路时,我想到从此不必为她的安全担心了,也不用空等在阳台上,看她变化百端地出现了,我有一种回归现实感。
中午天已转晴,我到阳台晒被子,看到两个姑娘从宾馆大厅出来,她们挽着手臂走到路这边时都笑着抬头看我,我也笑着很不好意思把脸转开了。她们拐过路口了。我知道她应该收到我的信了。
下午院外路上两个姑娘沿着围栏过来,我没有看清楚,但感到左边个子高些的是她,她穿件灰棉衣和长发披肩的女伴挽着手臂,另一只手意气风发地甩着,她头顶上面那道中分线美丽极了。她们笑看着我,跟着她含情的笑脸转向了一旁,在楼角边消失了。喜悦长时间挂在我脸上,但又不好追到阳台上,我只能在这等待她的回音了。
晚上从宾馆对面回来,大厅服务台没看到她的身影。进院门的时候,传达室老爷子叫我进去,说有一封挂号信,我真是喜不自禁,但也知道不可能这么快,信不是她来的,这是一封重要来信。
☆、
第21章
第二天晚上大雾弥漫,街道两头灰茫茫的,远处商业大厦已经看不见了。宾馆门前的霓虹灯光晕染着雾气,稀疏的树荫下面停满了车辆。
当风寒中传来9点的钟声,透过梧树枯残的枝梢,我在阳台上看到她了,她从大厅款款出来,站在月台上迎风搓了搓手,灯光照着她美丽含笑的神情,我知道她收到我的信了。
那晚,浓雾吞没的宾馆顶上,隐约可见一片残月轻薄如纸。眼前是雾,稍带寒意,呼吸都被滞住了。宾馆上面客房窗口已经看不见,大厅门头下亮着一串黄澄澄的营业灯,里面灯光和外面的树木,在浓雾之中如同瑶台仙境。
白天几次从宾馆对面经过,都没看到她的身影。晚上信是从北京寄过来的。
在初冬那个晴朗而温和的晚上,我一路激动不安地走着,一直走到省体校幽暗深长的林荫路边,在网球场围栏外面路灯下枯黄草地上坐下。我读着来信,震惊不已,完全相信周易的神奇了。
那次我只是说想测婚姻,别的什么都没讲,但沙教授和那女孩已经从卦象上全部看出来了,并且知道的情况比我还多。
陆群测婚恋。丁丑年庚戌月辛亥日得:
《火雷噬嗑》 变 《火泽睽》
子巳、 子巳、
财未、、世 财未、、
官酉、 官酉、
财辰、、 财丑、、
兄寅X 应 兄卯、
父子、 子巳、
此卦财爻持世得月建拱扶,从传统六爻预测来说,测婚姻遇财爻持世是大吉大利的,持世说明本人心里非常喜欢女方,女方在本人心里份量重。
应爻兄弟寅木代表女方、家人、同事和朋友,临日建之长生,动化进神而克世。因寅木动不为应,说明恋爱关系还没正式确立,目前已搁浅,女方的态度是不信任、猜疑、甚至有反感。寅木得日建之生克世,是指女方家人和朋友对男方不满,要阻碍此事的成功,这件事若想得到成功,希望艰难。
但幸好上爻子孙巳火被日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