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画画的本事几乎没有,可她也练了那么多年字,笔画笔锋的走向与力度,她是能判别的。
她可以肯定,墙上的画和桌上的草图,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仔细看了看墙上那些画,每一幅上都有落款为“寒江暖泽”。
虽然她对仕女图并没任何了解,可“寒江暖泽”这个画师的大名她听过。
之前,她为了画一幅梅香图送给主子,在书画铺子里待的那几日,天天都有不少人来打听有没有“寒江暖泽”的新作。
这位画师的画,并不是物以稀为贵,而是幅幅都很贵,每一幅都卖到了上万两的价格。
其中有一幅飞天仕女图,说是卖到了十万两。
就按照一幅一万的价格来估算,这里就有上百万两。
可现在她应该关心的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这个“寒江暖泽”是谁。
难道……真如她所想的那般。
梅香咏拖着长裙走到江承恩面前,抬着头,看着他,在他大胆猜、大胆想、大胆说的眼神鼓励下,开了口。
“主子,你就是画那避火图的高手么?”
江承恩的头点了一半,停了下来。
虽然妙姑那里的那本算是避火图的画册是他画的,可现在关联的重点怎么是他与避火图?难道不应该是他与“寒江暖泽”吗?
梅香咏看着他点头,兴奋的差点拍手跳起来。
以后,她的画本再也不用担心那些她不会写的部分了,她也不用着急想要尝试一些事情了。
有了这位在,哪里不会画哪里。
可大名鼎鼎的“寒江暖泽”来当她话本的插画先生,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一些。
不行,这话本的定价得再往上提一提。
她写的话本不值钱,可她男人画的画值钱啊。价格不提一提怎么对得起一幅画卖上万两银子的“寒江暖泽”呢。
梅香咏兴奋地想着话本会赚大钱的事,却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似乎是因为没有了体验感受这个理由为支撑,她就不能冠冕堂皇地占便宜了。
等等,有些不对。
她没有体验过,写不出来那种销魂的感受。
可她主子几笔就能画出让人脸红心跳的避火图,那她主子到底体验过多少回,才有这般本事。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体验的?与哪些人一起体验的?现在还有没有与旁人体验?为什么到她想体验体验时,他就跑了?
江承恩看着梅香咏越来越黑的脸,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以为,以这个小祖宗的机灵劲,应该很快就猜出他就是“寒江暖泽”。
他想让她知道,她的男人不仅又美又香又会赚钱,还有会画画的本事。
他是等着求夸赞的,可没想到这位小祖宗给他定位为“画避火图的”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然后那张脸就越来越黑,像是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一般。
难道小祖宗也同寻常人一样,将这些露点胳膊腿的画,视为难登大雅之堂的污秽之物,看不起他了。
不对啊,小祖宗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哪里出了错?
梅香咏越想越生气,扭过头去,背对着江承恩不想理他。
江承恩上前想拉她。可才指尖刚一碰到她,便被她挥手甩开了。
江承恩想着以前看到他那群二世祖朋友,带着姑娘同行时,也有姑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那些人一般就是抱着姑娘亲亲哄哄,承诺送些珠宝首饰,姑娘们就重新给了笑脸。
可他的阿望不是寻常姑娘,那一套在她这里定是行不通的。
江承恩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小祖宗是为什么生气了。
一定是气他瞒着她,不但没告诉她,他就是“寒江暖泽”,还迟迟没将《收狐记》该配的图给画好。
他赶紧去桌边取出细心放好的几张手稿,拿到梅香咏眼前,一张张翻给她看。
“这些画是我已经画好了,之前拖着没给你,就是想等你及笄时,算作一份小礼物送给你。”
梅香咏看着眼前几笔勾勒出的栩栩如生的画,觉得自己更生气。
呵,这位“寒江暖泽”可真是本事啊。自己绞尽脑汁也描写不出来的场面,他几笔就画得这般生动。
不知他明里暗里用了多少回功夫,才习得这一手本事。也不知是与哪些小妖Jing一起修炼的。
“哟,这画画得真好。细细品来,倒不像是看了话本之后专门配的图,而像是你真的经历过这些场景一般。没想到及笄之日,能收到这般大礼,我真谢谢你嘞。”
梅香咏话一说完,便觉得自己说话的这味太不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不是酸,只是单纯的生气。气自己以前胆小不大,没敢修炼,才导致自己现在技不如人。
难怪他之前要跑,原来是吃惯了大鱼大rou,看不上她这清粥小菜。
江承恩听着一愣,他也感觉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