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声阵阵,我顺手捏死了一只在耳边哼哼的蚊子,发出世界终极疑问:“悠悠,你说在学校后山的情侣能分清自己脖子上的那些红点哪个是对象种的草莓,哪个是蚊子咬的包吗?”
程悠悠被我奇怪的脑洞感染,直接问出了另一个终极问题:“你说他们在没钱开|房的条件下奉献rou|体,难道不是艺术吗?”
我不置可否,至于是艺术还是yu望,管他呢,这是社会学家才需要担心的问题。
我手里拿着手机,想要翻找到前段时间已经被撤榜的那条热搜,装作心不在焉说道:“我今天去老陈家里的时候,看见你说的那个男的了。”
程悠悠拿着雪糕的手一滞:“哪个男的?”
“就这个。”
屏幕上清清楚楚印着几个大字,海外归国学子,国际文学奖首位中国才俊:严丞。
程悠悠的脸因为激动有点扭曲的变形,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抓紧我的短袖衬衫:“他在咱们那个楼栋!!”
我的脖子快要被她摇断:“是是是,跟你垂直距离不超过三十米。”
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是哪个来着?
对,就是这个博洛尼亚大学,到现在已经有了九百年历史,文艺复兴那个但丁,就在里面住过。严丞就是从这所学校毕业,虽然不算是藤校里面,但是听说文史方面堪称无敌。
程悠悠像一只蚂蚱一样蹦跳挣扎,而我却看见路灯下像是有个熟悉的背影。
在等人。
第四章 陈年老怨
我捏了一把汗,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想到席珺现在已经毕业一年了,应该不会没事找事回到学校里,随即拉着程悠悠走上学校的石板路,若有若无朝路灯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不经意间跟那人对视了一眼,对倒霉蛋来说,所谓坏事,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那个人就是席珺。
我的心“咯噔”一下,两个心房的血ye好像流通的没有刚才顺畅,整个人脚底一软,再加上石板路上常年没人打理的青苔在chaoshi闷热的夏天疯狂生长,我拉着程悠悠的那只手没理由的一滑,整个人正好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平躺在学校后花园柔软的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还没等我站起来的时候,一双干燥的大手已经将我从一片混沌中扶起。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人是谁。
“席珺,我说你现在也算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没必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程悠悠这一番话说的很没有深度,竟然直接把我比成了过街老鼠。
我只能看见Yin影下一个高挺的鼻梁,或者说,我只想看到这个鼻梁。
“良玉,不是的。”
他又用那双微醺带雾的桃花眼看着我,在那个名叫徐纯的学妹到来之前,我们相处的模式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稍微有点肢体上的交集,还算是和睦。本来我以为摔了一跤站起来就可以了,却没想到碰见了那个凶神恶煞。
说完这句话还没二十秒钟,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远处跑了过来:“把你的脏手放开!”
我一脸懵:“徐大姐,你好好看看,是谁抓着谁呢?”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席珺离开自己之后究竟有多么受人重视,女朋友踩着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冒着崴脚的风险,跑到泥泞的花园中就为了让那双手离开她的胳膊。
和席珺的故事,还要从尴尬的回忆说起。
因为前尘往事,我的渣爹在将要跟老妈领证的前一天晚上,带着家里仅剩的三万块钱跟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私奔了。
老妈未婚先孕,渣爹逃跑之后她的Jing神状态一直不好,直到我三岁的时候,那个除了怀里的小烦人Jing一无所有的可怜女人终于被确诊Jing神病,作为老妈唯一尚且在世的直系亲属,老姨就担起了养育大任。
但是在三岁到七岁的这几年,老姨因为远在边疆支教根本没办法回来照顾我,所以几经辗转,终于有人愿意在最困难的时候把我带回家,那就是渣爹的妈。
既然叫渣爹,必定是渣的彻底。
放到现在来说,就是明明白白的pua。用几首酸诗骗着小女孩上床已经算是寻常的事情,那渣爹竟然连自己的亲生老母亲都不认,进城摇身一变成了乘龙快婿,搭着富二代的肩膀直冲云霄。
这可能就是我从小讨厌富二代的原因。
一直到上小学之前,有关父亲的官方解释一直是:“你爸爸出去打工赚钱了,过几年就回来了。”
结果过了几年,到了老姨口中,得到的答案却是斩钉截铁的:“你爸就是泡狗屎,不配当人。”
我哭了,老姨也哭了,为了不让老姨再流眼泪,我赶紧将眼泪擦干,果断选择遗忘。之后渐渐知道,自己出生之前的那段时间,更像是家人秘而不宣的心事,从此再也不想提起。
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乡村长大,直到七岁的时候nainai去世,老姨回来。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