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医院出来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距离答辩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但是其他倒大霉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发生,顺利地进行了答辩之后,终于拿到了传说中的本科学位证明。
泪目了,经过二十五年的鏖战,我季良玉,终于拿到了毕业证书!
由于大学时期的导师依旧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恰好对我这喝凉水都塞牙缝却偏要喝凉水的倔强态度颇为赞赏,加之他也知道我和得意门生程悠悠是光屁股长大的情谊,就非常自然的将我安排到研究生暑假拓展小组,跟着一群和我同龄甚至还比我小几岁的学长学姐,参加课外调研。
美其名曰课外调研,其实说白了,就是来个集体活动,在后学生时代,找个理由名正言顺放松一番。
夏天的校园还算是安静,除了学校图书馆的地方人比较多,大部分都是拿着小电扇从早上六点一开门就准备飞奔过去考研的莘莘学子。
除了没免费的地方住,其他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事情。
我跟程悠悠合租了一间房子,就在学校门口的教师小区,里面多的是白胡子的老头拄着拐杖在门口溜达。
这么长时间我也发现,不管退休之前以前是大学教授还是生意场老板,老了之后还是免不了坐在门口下象棋的质朴归宿。
合租的房子不大,就在学校门口的教师小区,里面多的是白胡子的老头拄着拐杖,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倒也不难发现,不管以前是笔书春秋的大教授还是商海浮沉的大老板,老了之后还是免不了坐在门口下象棋的质朴归宿。
夏天,就应该有老头和象棋。这是标配。
楼道里面有废旧的箱子被叠的整整齐齐,塑料瓶,啤酒易拉罐,踩满鞋印的老旧报纸,学术高位的老头老太太们,平日最喜欢的依旧是收集这些被别人废弃的垃圾,俗称变废为宝。
我的财政状况已经出现赤字,考虑能不能有个人也把自己捡走,变成宝贝。冥想之后发现无望,终于还是决定应了前几天的邀约,至少赚点填饱肚子的钱,随即准备去辅导那些迷途尚未知返的学弟学妹。
程悠悠提着从面包店刚买回来的面包,开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吼叫:“你知道吗?严丞回来了!”
第三章 你好,严丞
程悠悠见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瞬间疑惑:“你难道不知道严丞是谁吗?就前段时间在颁奖典礼上痛虐老外的儒雅ying汉。”
“有多ying?”
“……”
“不是,我就是单纯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ying汉。是白水滩的穆玉琪那样助弱打强的类型,还是战群儒的诸葛亮那样气势取胜的类型?”
程悠悠想了片刻:“我也没见过,这样说吧,如今文坛不死,多半是因为他。”
“文坛当然不会死,死了我们怎么办,没了他地球也照样转。”
我拎过那袋还没开口的面包,毫不客气将袋子撕开,黄油的香气在口腔中迸裂,让自己暂时忘了现在穷途末路的财政状况。
程悠悠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顿时一脸牙疼的表情:“你连严丞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华大的学生?”
我挑眉不语,看着程悠悠急地跳脚却没有办法的样子颇为有趣,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著名奖项,有生之年竟然看到国人也能站上那个领奖台,当然自豪的很!只不过一种奇怪的叛逆感在体内作祟,其他女生吹捧的,我偏要驳一驳。
晚上约了几个小丫头补习功课,现在已经到了快要出发的时间,看了一眼表,匆匆将剩下的半个面包塞到程悠悠嘴里,我压根没接她的茬:“我走了,您在家好好欣赏帅哥!”
窗外能听见校园里响遏行云的铃声。
也许是楼房老化的问题,只要打铃,居民楼就共振,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天天纳闷,为什么每天都像局部地震。
小区下面的楼道门虚掩着,颇有一种老式住宅的味道。
当了十九年学生的我竟然有朝一日还能成为别人的老师,真是风水轮流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姑娘听了我义卖会上几句胡侃的闲话,竟然决定拜我为师,让我指导她们考研?
后来我想了半天,好像是有一个原因。
她们其中一个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我学生时代三次重修的悲惨生涯,但最后都不出意外地考上了还算不错的学校,我的形象在她们心灵中瞬间高大起来,仿佛只要对着我这个纯种小倒霉蛋的脸,就能一路高升,走向人生巅峰。
说来也巧,前段时间导师老先生因为大夏天坐在外面下象棋时间太长,被晒得中了暑,他的几个暑假留在本地的得意门生正好组团排班将这段时间排满,现在看来,说不定正好是李勤勤在里面给老头端茶递水。
还有二十分钟才到补习时间,来得及。
“老头!”
学校是师生,校外是朋友。
至于我为什么跟导师的关系能融洽到直接叫老头的地步,这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