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一下子惊醒,环顾四周,素秋和画秋在一旁边吃瓜子边聊天,孟梓和庆哥儿都回屋睡觉了。外面隐约传来炮仗声音。
素秋见夫人醒了,笑yinyin地端来蜜水,说道:“新年吉祥,夫人,已经过子时了,现在是大治十二年了,您醒了先喝口蜜水,新的一年甜蜜有加。”乔婉恍如回神,就着素秋的手喝了蜜水,跟两个丫鬟说了“新年吉祥。”
乔婉跟画秋说:“夜半天凉,让素秋一个人守着便罢,你去睡吧,天亮起来了还有的忙呢。”打发画秋下去了。然后,乔婉将素秋招到身边,悄悄地问:“素秋,孟英卓有几个妾侍?”
素秋处变不惊很是习惯,回道:“就一个,张姨娘,便是梓少爷的生母。已经过世了。”
乔婉想了想说道:“不对,我还记得,我刚来,不是,四月时候,你跟我说过,这个张姨娘是坐了月子偷偷跑了,当时我同意的,对外说她是死了。是不是这样?”
素秋无奈道:“对,夫人记得分明。您明明记得,为何还问奴婢?再说大过年的,提她作甚,多么丧气。”
乔婉心想,自己在梦中看到孟植有个罪名是殷辱亡夫逃妾,对象应该就是这个张姨娘了。张姨娘在喜融时孟植还小,应该不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再说有个逃字,应该是张姨娘生子以后的事情。孟植也就是大治十年腊月出去做官才离开喜融,要是真的与张姨娘有什么接触,必然是在东松任上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里,乔婉顿时觉得坐不住了,两地来往不便,很多事情不一定会写在信上,孟植与张姨娘不会已经接触了吧?孟植不会真的做下什么错事吧?乔婉感觉到了自己要快点到东松去得紧迫性,她能看紧孟植内院,也许能够防患于未然?
乔婉想到这里,便说:“我们还是早些去东松吧,早点到植儿身边,我好安心。”
素秋柔柔劝说:“庆哥儿还小呢,不是说等他满了周岁么?”
乔婉定了目标,便要奔着目标想方设法地解决问题,她思索着说:“我看庆哥儿很是健壮,往东松去,一路在车里船里待着,冷暖无虞。趁他还以吃nai娘的nai为主这阵子走,不用怕他在路上饮食不调,反倒方便。我去找童大夫,请他给我们配些路上防病的丸药,植儿说过很有效用,如此一来动身便成了。”
素秋一听夫人认真了,也跟着认真思索即刻动身的可能性。她想了想说:“奴婢听孟七说过,二十日路程有段水路,怕是正月里没有化冻,走不了船。估计最早也要在二月才能化冻。”
乔婉听后便说:“那便二月出发。素秋拿过纸笔来,我给植儿写封信,让他有所准备。”
素秋说:“路上没有化冻,好像要绕路走,派人去送信,怕是要一个月行程了。”
乔婉算算时间也能接受,便将自己准备二月动身去东松的事情写好了信,找家丁送出。因为正月初一出远门,乔婉给了两个家丁厚赏,家中下人个个称颂夫人仁义大方。
乔婉将几个家中重要心腹找来,孟甲、孟辛、客嬷嬷、库嬷嬷、丫嬷嬷、清秋、素秋、画秋、毛嬷嬷、大蔡嬷嬷、小蔡嬷嬷和丰娘子,宣布了自己准备等二月河水化冻便出发去东松的决定,除了清秋嘟囔一句好生突然,乔婉一个眼色过去,大家再无二话。纷纷按照新的时间安排准备起来。
安顿完毕这些,孟梓才迈着模仿大人的小方步走进来,给乔婉磕头,祝乔婉岁岁平安,讨要红包。丫嬷嬷随后抱着庆哥儿也来凑趣,抓起庆哥儿的两只小手交握一处,给乔婉作揖。
正月初七,乔婉收到董茹的来信,信中说董茹在正月初二生了个女儿。一经生产,董茹便叫孟果代笔给乔婉写信,显摆地写了一句:“看我果娘笔迹,是否有几分大家风范?”想想孟果下笔,自己夸自己,也是好笑。
董茹在信中写道,生产之前,她一心盼着是个男胎,一经生产,她抱着这个与自己血rou相系的女儿,只觉天上珍宝落到了自己怀中,再没有什么比眼前婴孩珍贵的了。董茹说她这才明白乔婉之前劝说她的话语,确实如此,不论男女,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便天生心疼珍重。董茹还说,二月初二龙抬头,大好日子必要办女儿满月,让乔婉无论如何都要来赴宴。
乔婉想了想,自己如果带着家小去参与董茹女儿二月初二的满月宴,之后二月初三直接从京城出发去向东松,十五日路程,顺风顺水到达东松应是二月十八,比她从喜融二月初一出发到达还能早两日,也算可行。她也想去看望董茹,这次不见,等她去了东松山长水远就更加见不上了。乔婉给董茹回信说必去,再将下人们找来,说了计划的调整,先去京城,再赴东松。幸好下人们已经开始张罗着收拾家什,倒是简单改变一二即可。
正月里头,乔婉牵着孟梓、抱着庆哥儿去拜访了柳家,说了自己二月将离开喜融前往东松一事。柳夫人一听便流下泪来,乔婉直说给她经常画庆哥儿的小像寄回来,柳夫人才好些。柳霁也在家里,长个抽条了,越发像根青竹,他给乔婉行礼问安,像模像样地抱着小外甥,考问孟梓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