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话音方落,一声“师兄”遥遥传来,楚月西和几个师兄弟被魔使围攻。
谢危楼立刻奔她去了,因为华镜不在险境,他连半句关心的话也不曾说,像没看到她。
华镜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李观棋眼眸黯然,她的前世里没有他。
刺啦!剑刺破了风!谢危楼御剑的身影顿住,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只见华镜的手直直地指着他,而他后背插着一柄片雪剑。
“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种人。”华镜嫌恶至极道。
她出手既狠厉又直接,手指一抬,片雪剑应声穿透谢危楼胸膛,他像只折翼的鸟,从飞剑上掉下来。
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华镜也在这一刻清醒了,环顾左右,她怎么在这里?
李观棋黑白分明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华镜立刻认出来了,“李观——”
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化,她站在屋内,手中多了一面晦真镜。
镜中画面如走马灯,她的亲生爹娘被风一愚杀了;风一愚提剑走入小屋,打算下手时却发现她是难得一见的天灵体;爹娘死前的惨状……
这本应是华镜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发现所有人都在骗她,她的牺牲毫无意义,除了被践踏没有谁人关心。
但此刻她冷漠地看着,甚至摆好了,对周围道:“这么看没意思,不妨大家一起看。”
场景又变了,华镜站在灭魂阵内,环绕着她的是衡武门Jing英弟子,为首者韦经业。
华镜满手都是血,地上有几个弟子尸首,是她杀的。风一愚一声令下,他们前仆后继。
想起来这一幕了,她因真相入魔,出逃衡武门当日,被韦经业率领弟子绞杀。
昔日同门,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他们唯风一愚马首是瞻,不分对错不辨黑白。
——那又如何?
华镜已经不在乎了!欠她的,她统统会讨回来,再为这些人伤一点心、掉一颗泪,她就是世上最大的蠢材!
她看向右侧方,走过去蹲了下来,伸出手去,握住了一个人的手。
华镜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是幻觉,毕竟你人都还在这,怎么会突然消失。”
一切渐渐褪去,李观棋变回原来模样,他们在一个四周黑漆漆的地方。
他问:“你方才怎么了?”
“它狗急跳墙,把我拽进幻觉里了。”曾经痛苦的记忆,她也能坦然对待,谈笑自若,“一个是我从晦真镜里看到风一愚杀了我爹娘,一个是我被同门围攻绞杀。就这么点东西,吓不着我。倒是你,做了些傻事。”
发生过的事她都记得?
李观棋还想假装他没说过那些糊涂话,羞赧地岔开话题,“阿渡说这一切应该是风一愚的分神做的,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去看看就知道了。”华镜用片雪剑划出一道剑气。
剑破虚空,竟在三步外劈开了一道裂缝。
所有被拽进幻境的修士悬浮在半空,时哭时笑。
一条细细的魔气连着他们眉心,不断输送因心魔产生的魔气到最中间的镜子里。
一个黑色人影晃动着,走向华镜。
华镜准备与它决战,分神忽然屈膝跪下了。
它发出风一愚的声音:“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华镜:“上一个分神也这么说,你猜它死了还是活着?”
分神抬起头,黑漆漆的脸部幻化出李观棋的模样,用他的声音哀求道:“你舍得杀我吗,阿镜?”
李观棋举起剑。
分神连忙变回去,拼了命往后退,大声叫屈:“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凭什么杀我?风一愚是风一愚,我是我,自我分离出来后就和他不一样了!”
“你借口能实现愿望,把他们骗到镜子前,将他们拽入幻境,用心魔滋养自己。”华镜戳破了他的谎言。
分神:“那是因为你要杀我!我能感觉到,你吃过一个分神,我知道你就是来吃我的!我这是自卫!”
所以它先下手为强,一边用其他修士的心魔滋养自己,一边用痛苦的回忆把华镜推入深渊,在她最无助时下手。
可它错算了。此华镜非彼华镜。
华镜:“你的执念是活下去?”
分神忿忿:“当然了,谁不想活?我又没做过坏事,若非你出现,我何必这么做,我可以一直安安静静地待着。我是好人,世上比我坏的多了去了,我和风一愚没关系了,他做坏事,和我有什么干系。”
这便是痴,是非不分,善恶不分。
华镜沉默不语。
分神以为活着有望,“你放过我吧,你不是魔修么,我可以把这些魔气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绯色魔气抓住了它,从头至尾牢牢锁住。
阿渡也传来喜报:“我们要出去啦!”
镜面